多年以后黎宿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所经手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以及案件背后或凄惨或辛酸的故事,他明白很多罪犯就像酒徒,受到夜的蛊惑变得贪婪,残暴。若人的心中再多一点爱,多一丝慈悲,很多悲剧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难得的午后清闲时刻,思绪随着蜿蜒的烟雾逆流而上,那还是他大学毕业后经手的第一个案子。
他依稀记得那光景大概是夏末秋初之时,因为那大片大片鲜红如血的彼岸花令他记忆尤为深刻。
那个时候A市警局里只有他一个法医,还是实习生;就连刑侦科的人也都不是专业的。
但随着社会节奏的加快,这个平静的城市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千奇百怪的罪犯接踵而来。于是警局才开始招募专业人才,施然便是后来者居上。当然,这是后话。
那个时候他还在研习尸检报告,却被王局告知b校发生了命案。
王局亲自组建了人手,前往命案现场,这其中也包括他,法医实习生,黎宿。
到达现场的时候,b校保安已经用警戒线把发现尸体的地方围了起来,但前来凑热闹的学生,教职工还是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宋警司问提前到场的警员。
“尸体是由该校的园丁大妈发现的,因为学校要把这一大片的彼岸花换成牡丹花,她们今天在翻除泥土的时候发现的。”说着张警员还指了指一旁的园丁阿姨。
她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上扬的眉毛让她饱尝风霜的脸上平添了更多的皱纹,眼睑紧绷,嘴微张,这一切都显示她依然惊魂未定。
“小黎,你是学法医的,你过来看看这具尸体。”宋警司道。
黎宿走近看到死者是一名女性,他掏出医用手套戴上,蹲下身来。扑鼻而来的尸臭还是让他险些干呕出来。
“死者,女性,身高在1米60到1米67之间,年龄大概20岁左右。”黎宿一边将他从尸体上得出的结论讲出来,一边粗略地检查了一遍尸体。
“这不废话吗?看来法医也是招摇撞骗啊!”旁边有人嘀嘀咕咕。
“局部尸僵开始缓解,角膜呈现云雾状,隐约可见瞳孔,低下部位尸斑呈紫红色,按压后不褪色。”黎宿看了下表,指针指在了下午三点一刻。
顿了顿他接着说:“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之间。”
“死者口唇处呈皮革样化,血痂呈暗红色,应该是死前擦伤。颈部和头部有多处创伤,尚不能推测死因和致死伤。进一步的结论还是要回去做尸检。”黎宿缓缓道。说完这些他感到手心出了很多汗,因为经验不足很多结论他都不敢贸然断下。
“辛苦了,小黎。来几个人把尸体抬回去,准备尸检。其他人看看现场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宋警司有条不紊地把任务分配开来。
几个警员戴上手套把尸体装进尸袋里抬上了车,黎宿和其他人还在现场。
但现场的泥土早就被阿姨们翻得乱七八糟了,大大小小的脚印重叠在一起,很难有什么发现。
这个时候宋警司却看着那满地的彼岸花发呆。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多年生草本花卉,夏秋之交,花茎破土而出,如艳红的伞。观赏性极强。
“这么漂亮的花砍了怪可惜的,为什么要换成其他花卉呢?”黎宿问道。
“警察同志,你有所不知,据说这花的根茎有毒,学校还不是怕出事,现在的学生可一点都不老实。”旁边的阿姨绘声绘色地说道。
这彼岸花的根茎确实有毒,但谁没事会去挖它的根茎吃呢?
“那这花在学校几年了?”
“好几年了吧,我给算算,有五六年了。”阿姨说。
几个警员在现场大规模搜寻了一遍,几乎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黎宿的内心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了,这里绝对不是第一现场,不过是凶手的抛尸点。加上阿姨们的一番劳作,现场有用的线索也已经被破坏了。
“宋队,这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只是抛尸点,再找下去收获也不大,不如先确定尸源。让弟兄们去排查一下b校和本市的失踪人口。”黎宿大着胆子说,从前他挺害怕宋警司的。不苟言笑的。
“也只能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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