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往往只需一瞬间

文／佳希_

2018年05月25日      星期五      天气  晴

我多想活得像个孩子，无需提前体验生活的艰辛，在最该欢笑的年纪恣意欢笑。

01

上周刚结束教师资格证面试，回到宿舍我就火急火燎收拾行李，急切奔赴回家的列车。

急需回家的理由是，陪奶奶去市里面的医院检查眼睛，看是不是因为白内障导致视线模糊，能否接受手术恢复视力。

考试前夕，奶奶一直提这事，恰逢家里面遭遇事情——国家政策突然下来，不再允许喂猪。家里边唯一的经济来源被切断，今年上半年养猪已亏损数十万元，连饲料钱都没办法回本。

一边是眼睛需要检查，如果手术则需花费近万元，一边是家里无经济收入，此外大弟今年高考，小弟高二，九月份我又升本……哪里都急需用钱，偏偏哪里都没办法挣到钱。

眼看着眼睛视力越来越差，基本看不见东西，奶奶就越担心，担心越多，想得也就更多。

我还记得，没考试前打电话回家和奶奶说起去医院检查眼睛的事情，奶奶和我说：“要不就不去检查了，我怕一去检查需要手术花钱多了，你弟弟他们没钱上大学，奶奶心里过意不去呀……”听着听着，奶奶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到后面已经哽咽无声了。

我何尝不知道奶奶的担忧呢，她总是竭尽全力为我们着想，担心这担心那，生怕我们受到一点欺负，更怕我们无法继续读书，没办法出人头地，受尽别人的冷眼与嘲讽。

我止不住地难过，却只能装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故作轻松地和奶奶说：“没事啊，该去检查的就去检查，钱我这边还有一些，奖学金我还留着呢，暑假了我和弟弟也可以去打暑假工挣点钱啊……”

奶奶说：“我就是怕因为自己而耽误你们读书，用了你的钱，你读书时不够怎么办……”

我说：“当初我们那么艰难都熬过来了，现在已经越来越好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大学后我和弟弟周末有时间还可以去找兼职，断不会突然中断学业的。”

安慰奶奶许久，终于让她暂时放下担忧。挂了电话，我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与前一刻轻松劝说奶奶的自己判若两人。

不是不难过不担忧，只是我必须要像个小大人一样，扛起这一切，此时此刻，除了坚强乐观我别无选择。

原来，学不会成长，只是还未遇到让你成长的事，一旦遇上，只需一瞬间。

02

在家待了两天，忙着了解医院的相关信息，以及去医院的路线等等，自己在网上查询信息，还向在玉林本地长大的同学寻求帮助……

做好相关事宜准备，昨天开始带着奶奶到医院检查，一大早出门，先后辗转几趟车，奔波好几个小时，终于赶在医生下班前来到医院，办卡、挂号、检查、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需要一个人去面对生活，切身体会生活的不易。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是个方向感极差、十足的路痴，待了几年的地方经常会迷路；我也不敢一个人出门，更不敢和陌生人说话，习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以前遇到什么事情，还有大叔扛着，可是如今眼看着大叔日渐消瘦的身影，白发不知不觉挂满头稍，挺拔的身躯变得佝偻……恍惚之间，我才明白，大叔已经老了。

那个一直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的人，终究还是被岁月摧残，变得脆弱，不再年轻时那般强大到无坚不摧了。

近年来，大叔身体愈来愈差，长年累月在烈日下工作，皮肤被晒得看不出最初的颜色，血压一直蹭蹭蹭往上涨，其他身体指标系数开始出现异常……

明白这个事实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天真烂漫的活着了，而是必须担起那份让我措手不及的担子。

我学着一个人面对生活，解决那些看起来难以解决的问题，慢慢克服心中的恐惧。一个人带着奶奶来回穿梭在医院各个楼层之间，排队做这个检查，做那个检查……医院里人来人往，我整个人都转得头晕脑胀，却只能强打起精神，将各项检查做完。

奶奶临睡前，我给她滴了眼药水，随后我躺在板凳上眯着。关了灯的病房并不漆黑，走廊的灯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晃动着我的双眼，混乱了我的思绪。

回想起今天的一切，一幕幕都那么清晰在脑海里不断放映，我却不敢相信，都是由我自己独立完成的。真的想不到，我居然可以做到了，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夜还漆黑漫长，而我不再有丝毫的恐惧。望着那微光，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那是来自我内心的力量。

一种猛然间成长，瞬间获悉的力量。

03

目前让奶奶担心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小的读书问题，就只有哥哥的终身大事了。

哥哥比我大一岁，今年23，在农村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多人都成家立业了。当然，读书的话另当别论，可哥哥初中毕业后就不再读书，出去打工了。

本以为出去打工，经历过社会的打磨，哥哥会变得成熟稳重，或是懂事一些。不曾想他一点都没长进，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今年春节哥哥都没有回家过年，说是没有钱回家过年，我三番五次打电话叫他回家，说奶奶想要见他，有没有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团聚。

有时候想想，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哥哥，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弟弟们读书需要用到钱，也许他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出去打工挣钱，承担不该由他承担起的一切。有时我也会埋怨哥哥，明明就是哥哥，却没有哥哥的样子，老是让奶奶操心。

离家那么久，哥哥不曾打电话回家和奶奶聊过天。之前说清明会回家，最后还是没有回去。

每次和奶奶通电话，一提起哥哥，奶奶的语气就会骤然失落。我想，奶奶心里面一定十分渴望哥哥可以给她打电话，和她聊聊天，话话家常……可这些，哥哥都没有做到。

我并没有要求哥哥需要做太多难以做到的事情，只是希望他可以懂事一点，有一个哥哥的样子，起码不再让奶奶为他操心那么多。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于哥哥而言，却那么困难？

我常常不能理解，该劝说的都说了，为何还是不见哥哥的改变。

那天和奶奶通完电话，我哭得稀里哗啦，突然间想起哥哥做的一切，一时情绪控制不住，打了电话数落了哥哥一顿，几分钟通话下来，我是哭着骂完哥哥的。还来不及等哥哥回复，就急着挂掉电话。因为我怕，怕自己再不挂掉电话，就会吐出更多伤人的话来，更怕过后自己后悔。

我明明不想哭的，只是眼泪不受控制。我难过，为什么该懂事的哥哥还是那么不懂事，我难过，我做的一切努力似乎毫无意义，哥哥还是老样子，一样让奶奶操心挂念。

哭过之后，我一个人想了很久。

这些年来，大叔操劳过度，哥哥年纪轻轻外出打工，都是因为要供我和两个弟弟读书。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

我知道，我是时候要学着一个人面对生活，承担起自己该背负的担子了。这些年之所以活得安逸无忧，无非是有大叔和哥哥为我负重前行！

明天还长，路途还遥远，此去经年，就是成长之后的我了。

无法像个孩子活得天真无邪，那就怀揣热忱，带着责任，以及美好的期许，像个小大人一样，成长为家人们强大的后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