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送书｜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菇凉——读《祖先（Ⅲ）》（中二）

《祖先（Ⅲ）》，是“知乎”大神安森垚《祖先》系列的第三部，一部写给历史爱好者的通俗历史书。它的成功之处在于：

✺ 系统观——视野的宏阔

✺ 综合法——体例的创新

✺ 吸睛术——图式的契合

上文链接：历史是一连串偶然组成的必然密码

宝玉送书｜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菇凉——读《祖先（Ⅲ）》（中二）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菇凉。这年头，不乏有所谓的专家学者“言之凿凿”地说这样，断那个，还“语不惊人死不休”，貌似亲眼所见的样子，好像他就是那只“幕后黑手”一样。但对于祖先，我们又不能从坟地里拉几个出来，坐下喝茶吃酒好好聊聊他们那点事，何况多少“五陵豪杰墓”都已被锄作了田，更何况祖先们也都会有各自的偏见和局限。

二、历史的彩蛋——蝴蝶效应

地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虽然中世纪世界的联系还远不如现今全球化时代的紧密，但无论是东方五胡十六国到隋唐的历史，还是西罗马灭亡日耳曼人崛起的历史，抑或中亚阿拉伯帝国的崛起，都不是孤立的、偶然的，都是在人类统一的历史进程中互相影响，彼此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

本书中，作者既讲述了东方、中亚、西欧各自历史发展中的复杂事件，又表现出了它们各自进程中的互相影响，用一条族群迁徙的线索把世界联系起来，让读者能从宏观上了解整个世界的历史。

✺✪✺历史的彩蛋之：帝国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今天西方文化的源头之一是“古希腊—罗马”。为什么这样表述？因为，罗马从意大利半岛起家，继承了希腊的法统，可以说是一个“加强版的希腊”，有着重视军功传统的商业文明帝国。

罗马帝国的版图，以“地中海”为中心，统治着沿海的埃及、叙利亚这样的文明古国以及希腊这样的文化大哥，还带着西班牙、迦太基、高卢、不列颠等小弟。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也在所谓的“黄祸”中逐渐走向了末路。

欧洲历史上不止一次受到来自东方的黄种游牧民的侵袭，中世纪时期就有二次。一次是著名的“匈人入侵”、阿提拉的“上帝之鞭”，成为西罗马直接灭亡的导火索。第二次是突厥人西征的连锁反应，“阿瓦尔人”西侵，东罗马帝国被彻底干掉。

包括后来的蒙古铁骑，欧洲文明在历史上先后受到三次来自东方的冲击，这三次冲击改变了当时欧洲的政治、文化版图，使得欧洲对东方抱有深深的戒备心理。这也是所谓“黄祸”的由来，成为19世纪欧洲人的一种极端民族主义理论“黄祸论”的关键性依据。

毋庸置疑，这三次冲击确实都与中国有关。匈人是被中原帝国挤压了生存空间，东方黄种游牧民族不断向西迁移的产物。阿瓦尔人则是突厥的哥俩一个直接往南扩张、另一个只有向西发展驱赶的结果。

这可能就是欧洲对中国的最早认识，是从对黄种人的恐惧开始的。

✺✪✺历史的彩蛋之：部族篇（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突厥人——“敕勒川，阴山下”，这首民歌的源头就是建立了庞大突厥汗国的突厥人。从商周时代的鬼方，到高车，或者说敕勒、铁勒，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强势的匈奴、鲜卑政权的奴隶部落。

当这个给柔然人打铁的铁勒人阿史那部迎来新任首领阿史那土门之时，历史转折了。想借战功迎娶柔然公主的土门被拒而受辱后，与西魏成功联姻，并大败柔然，建立了突厥汗国。

土门的弟弟阿史那室点密也很有抱负，看他哥哥把东边都整得差不多了，就只有往西发展。由于中国北方黄种游牧民的生存条件远比中亚游牧民恶劣，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中原帝国的争锋中，武力值绝对是杠杠滴。结果突厥人就一直打到了波斯和里海。

在向西大进军过程中，突厥人征服和收编了中亚的雅利安人，并与印欧女人通婚同化，生下一大帮子图兰人（混血），最终形成了一个神奇的白色突厥人种族。

渔翁得利的日耳曼人——日耳曼人本是欧洲到处替人卖命的蛮族，无论在黄种匈人阿提拉那里的东哥特、汪达尔人，还是在白种罗马军埃提乌斯那里的西哥特、法兰克人，都是当小弟、作佣兵的角色。但是许多战争中日耳曼人都毫不夸张地占了半数，双方的内部核心也处处可见日耳曼人的身影。

当阿提拉暴毙、埃提乌斯被“莫须有”罪名处死后，匈人和罗马都开始了没落。西罗马覆灭，匈人则只剩下了一个保加尔汗国。这时，日耳曼人纷纷独立，意大利、匈牙利、西班牙、法兰克这些熟悉的王国正式出现了。

还有一部分在欧洲大陆混得不行的日耳曼人，干脆飘洋过海，“受邀”跑到不列颠海岛上去创业了，搞得小小海岛上出现了七大王国。

从边缘到中心的鲜卑族宇文部——宇文部是匈奴残部，在鲜卑族里是一只经常被慕容部拿捏的“弱鸡”，而比起拓拔部他们都只有抱大腿的份。

拓拔部先后建立了代和北魏，中国南北朝正式开始的标志就是北魏皇帝拓跋焘（小名“佛狸”）统一北方，结束135年纷争的五胡十六国时代。这也是辛弃疾那首名词“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的由来。

慕容部这群汉化最彻底的鲜卑人，则建了前燕、西燕、后燕，北燕、南燕，反正是一片燕子在华北上空飞了好久，直到北魏统一北方。

宇文部在大部臣服慕容部过程中，也汉化差不多了，大多又被北魏放在边防六镇防御柔然。当孝文帝迁都洛阳、大肆汉化时，就成了留在北方的弃子，然后就爆发了“六镇之乱”。宇文泰当时不过是其中的一员小将。

但在之后的岁月里，宇文泰不仅成为北魏和西魏的大权臣、确立了宇文氏北周的根基，还孕育了隋唐这两个一统的大帝国。隋文帝杨坚和唐朝开国皇帝李渊，都是北周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子弟，李渊的爷爷李虎是宇文氏王朝的八柱国之一，杨坚的老爸杨忠是十二大将军之一，北周、隋和唐初的皇后也大多出自关陇集团，如独孤皇后，长孙皇后。

✺✪✺历史的彩蛋之：人物篇（绝对励志！）

从奴隶到国王的石勒——石勒属于被匈奴吞灭的东伊朗白种人部落，出身羯族一个小部，乱世中沦为汉人的奴隶，曾集结“十八骑”多民族土匪抢劫为生，抱着匈奴人“汉”刘渊的大腿迅速崛起，最后建立了“后赵”。

石勒的名气更多在于他们家的灭绝人性，建立在北方的累累白骨上。一个是他原本流落在外的侄子石虎，在石勒死后不久杀死了石勒全家，又先后搞死了石家的一个个儿孙，还残忍杀死了不计其数的汉人。

另一个就是石虎的汉人养孙冉闵，为石家征战多年，在一次次被忽悠和暗杀之后颁“杀胡令”，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华北平原尸横遍野，最后杀石家全部，国号为“冉魏”。

逃犯建国的郁久闾——拓拔部手下一个奴隶出身的小兵长木骨闾•郁久闾因为延误战期犯了死罪而逃亡，途中收拢了不少不满拓拔的鲜卑部落。这有点像秦末陈胜吴广的起义架势，后来大名鼎鼎的柔然汗国就是他和儿子统一北部游牧民部落所建。

人质中兴的狄奥多里克——狄奥多里克本是东哥特的王子，鉴于蛮族的出尔反尔，被搞去东罗马拜占庭当了人质。他好学多才，温文儒雅，能力超群，武艺军略样样出彩，在日耳曼人的史诗里简直是个媲美雷神托尔的人物。

东罗马皇帝芝诺先后任命他当“军士师傅”（林冲那种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角色），“罗马领事”（这就是给一片土地你可以说了算的土霸了），但狄奥多里克终究是异族之心，借机用先进的战技术训练东哥特人，差点攻到了罗马城墙上。

芝诺终究老谋深算，把祸水东引，忽悠狄奥多里克去收复日耳曼雇佣军奥多亚塞的意大利王国。其实这也是芝诺册封的，当然也是鞭长莫及。狄奥多里克这个有文化的人一想也对，既然没想过当皇帝，那先把那块蛮族人的地盘抢过来，这样也显得大义些。

后来在与奥多亚塞打得僵持不下之时，狄奥多里克摆了个“鸿门宴”，干掉了奥多亚塞。果然是有文化够阴险。自此，在芝诺的承认下，意大利半岛的东哥特王国时代开启了。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狄奥多里克这样的人质崛起不是少数，毕竟像他们这种从小接受先进文化教育的蛮族首领可以最大限度地整合两个民族的优势。建立“后汉”、推动西晋灭亡的匈奴人刘渊原来是曹魏的人质，包括匈人王阿提拉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