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君毅
船山则真知气之重者也。此气,......非只物质生命之气,精神上之气亦是气。唯精神之气能兼运物质与生命之气,故言气必以精神上之气为主,如孟子之浩然之气是也。船山言心理与生命物质之气,而复重此精神之气,即船山之善论文化历史之关键也。
盖一重气则吾人于历史文化固可视为吾心之理之例证:所谓“古人之嘉言懿行,皆示我以此心之轨则;先下之庶物人伦,皆显我以此心之条理”是也。然亦可不只视为吾心之例证,而视之为客观存在,超乎吾人、包乎吾人之事实,当恭敬以承之,悉心殚志以考究之者矣。
一重气而崇敬宇宙之宗教意识,在船山哲学中有安立矣。
一重气而礼之分量重,船山独善言礼仪威仪矣。
一重气而表现于情之诗乐,在文化中之地位为船山所确定,而知程子为文害道之说,不免于隘矣。
一重气而政治经济之重要性益显矣。
一重气而论历史不止于褒贬,而可论一事之社会价值、文化价值、历史价值及世运之升降,而有真正之历史哲学矣。
一重气而吾国之历史文化、吾民族创之,则吾民族当自保其名族、复自保其历史文化,二义不可分。华夏夷狄之心理同,而历史文化不同,则民族之气不必同,其辨遂不可不有矣。
摘自《传统修身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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