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多年以后,我们回到曾经十分熟悉的地方,发现周围只有自己和陌生人。
空间没有变化,时间流走了。
我们似乎成了时间与空间组成的浩浩河流中的一片叶子,只知道自己身处永不停息的激流中。
二
人,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与每时每刻的新陈代谢,肉体不完全属于自己。
我们的心灵也不完全属于我们,犹如肉体一样,他也有自己独立的运行方式。这不仅是上帝对我们的约束,也是保护。
心灵是浩瀚的,而肉体不仅承载着心灵,其本身就是宇宙的缩印。
三
当我们阅读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交谈;我们交谈的时候,其实是在阅读。所有的阅读与交谈,都是在为心灵的思考获取材料。
当我们的自我主动思考的时候,我们没有获得答案,得到的却是一个个问题,而心灵接纳一个个问题。
当我们的心灵思考一个个问题的时候,我们的自我守候在一边,我们归于沉静。
我们的心灵思考的时候,犹如涌动的大江大河,驯服的沿着河道前行,然而,磅礴的巨流在最深处与岩石碰撞。
四
实在的牢笼并不可怕,思想的牢笼才是我们真正的枷锁。
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都会萦绕在我们的头脑中,限制着我们的所做、所想、所为。
最为可怕的是,我们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而且还以他为荣。
五
记得小学时候,老师就讲“做人”的问题,中学及大学也都讲,有时候同学之间也借这个题目互相教导。中国一位以研究尼采出名,后又以宣讲古希腊哲学而著称的学者,在耳顺之年以后,也做起了《论做人》这种中国味十足的文章。
怎么做人?——这是一个表面可敬而本质荒诞、取巧的题目,它无所不包,而又没有包含任何有指导性的内容。
吃饭、穿衣是在做人,不然就饿死、冻死了。
人的所有行为、思想都在是做人,少了一件就成为异类。
难怪中国青少年时代往往迷惘,其实这些讨论如何做人的人自己都不明白一个道理——这个题目太大,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驾驭和宣讲的。
六
滴水不漏的行事方式与完美的思维模式可能本身就是问题,因为所有的“完美”最后往往是一种固步自封。
巴尔塔沙·葛拉西安在《智慧书》的开篇说道:“当今世界造就一个圣贤比古希腊时期造就希腊七贤还要费劲”。我们需要造就圣贤吗?一个人的成长,不可能在最初就完美,而完美以至于“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时候,却是自然生命将要终结之时。
我们不用造就完美的圣贤,我们可以去造就一个不俗的人。一个社会不可能塑造完美且不俗的个人,而许多个个体的努力,却可建立一个不俗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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