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同月又同窗(25)

作者: 左手包袱右手锤 | 来源:发表于2022-06-18 06:43 被阅读0次

    25.真是个白痴

    当我在搜索引擎中录入:1997年仙桃,窗口中并没有显示太多有用的信息。不过还是有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一条关于雷军重回母校的新闻,并附上了照片。他当时已出任金山公司CEO,属于仙桃的青年才俊。照片的背景是仙桃中学新校区盖的逸夫楼,雷军意气风发地站在正中间。这张照片令我不由得感叹,时光的飞逝。还有一段视频,主要拍摄了仙桃当时几个有影响的建筑物,比如花园酒店,西桥,中心车站等等。视频不长大概2分钟的时间,一下子将我的记忆带回到

    1997年的仙桃。

    城市效益的觉醒,让越来越多地农村人意识到在城市有更多挣钱的机会。他们便开始了迁徙,从农村到城市,寻找机会。仙桃也不例外,随着下面乡镇人口的涌入,衬托出城市规划的不足,越来越多的自建房将原本就不宽敞的马路变得更加拥挤。马路中间的红绿灯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繁忙的路口中间摆放着一个大概四平方米,半米高的黄色台子,交警就站在台子上走来走去指挥着交通。城市的马路上见到最多的不是私家车,而是公交车和长途大巴。自行车是最大的主力军,好似这个交警的指挥不是为汽车的,而是为了自行车流。这个时候的自行车已不同于老式的三八大杠,轻便小巧的自行车成为一种时尚。不过不管是什么型号的自行车,后座是一定带着的,这也是和我们现代自行车最大的区别。马路上还有不少的板车,上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用途和现在的小型货车一样,不过那个时候都是人力,同时也应运而生了一群职业人:拉板车的。

    社会的变化是一个加速的过程,而此时的仙桃还处于一个起步初期,陈旧地设施,头顶上随处可见的电线,河边杂乱无章的树木。然而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管是哪个地方,都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涌动着,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依然掩盖不了这种力量。它还呈现在人们的精神面貌上,具有群体性效应。他们面部表情生动,黝黑的肌肤下,眼睛炯炯有神,因为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所以他们的脚步不再是慵懒的,随意的,而是坚定的,甚至带着点急促。他们在寻找一条能够改变命运之路。

    而此时的八中,秦云远也在焦虑的寻找着解决的办法。学校门口的路面依然油渍渍的,秋日的烦闷和人们躁动的心如一层热浪袭击着他。他想通过散步的形式来减轻此时的不安,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马上就要上课了,他掉头走向教室,“我从来没想过会去伤害她。”他对自己说,“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是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对自己说,可是前排空荡荡的位置不时地刺激着我的大脑。刚才的一幕又像电影一样在脑袋里巡回,同学争吵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直到我倒完回来,胡光正说她哭着跑回宿舍去了。夏平在旁边神补刀,傻乐着说“你闯祸了,你把女生惹哭了。”我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这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儿的事情,女孩子的脆弱我知道,但是她的反应却是我始料未及的。大家默默地把手上的工作一起完成,赵西江和黄歇也老实了,没有人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大家很快就打扫完了,仅仅少了一个人整个学校似乎都安静了。

    走进教室,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晚自习就开始了。此时教室里一部分人在做作业,有几个人在角落下棋,有一部分人跟着睡觉。看着趴在窗户旁边睡得跟猪一样的赵西江,我明显地感觉到额头青筋跳动的声音,如果不是他也惹不出这种事情。“我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在这里躺着睡大觉”很快又有一个声音说:“她在哭”,我的血液开始加速回流到心脏。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她在哭”

    “这不是我的错”

    “她在哭”

    “女生真的很麻烦”

    “她在哭”

    “快上课了”

    “她在哭”

    “好吧,我可以给她道歉,虽然不是我的错”

    ………

    “她来了我就给她道歉”

    “她在哭”又开始了

    “总得她来了我才能给她道歉吧!”

    当秦云远看到王敏从外面走进来的一瞬间,他马上站了起来,似乎要摆脱一个可怕的东西,由于起身力量太大,课桌晃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产生什么声音,他顺势扶了一把,然后大步朝王敏走去。

    突然出现了一个阴影挡在了前面,好在她平时走路就比较慢,没有一头撞上去。王敏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后退了一步。她是个内向的姑娘,极少和男生说话,秦云远冷不丁站在面前,她有点不知所措,并且有点紧张,这样的情绪她不希望他看出来,所以出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她有点后悔,这样显得好像不是很礼貌。她更加的忐忑了,不敢看向他,长长的刘海覆盖了眼眸,这些思绪的转换,没有人能察觉到,除了她自己。

    “出来一下”秦云远压低声音说。看王敏没有反应,重复地说了一遍,确定她听到了大步向门外走去。这个过程很短,也很轻。

    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落座了,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关注。赵西江从睡梦中醒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伸了一个懒腰,看向窗外。此时秦云远正和王敏站在离他窗口不远的地方。

    “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给她道歉。”秦云远的话很轻,但是还是传了进来。赵西江朝第三排的中间望过去,猜了个分明。“总之你给她说,别耽误上课。”

    王敏低着头离开了,她依然走得很慢,身体如同处在阴影里,引不起任何关注。

    “嘿,我说,你别自责了,她肯定不是因为这事。”赵西江冲着窗外的秦云远风轻云淡地说。秦云远的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正脸也没瞧他一下走了。

    “真是个白痴!”赵西江自言自语地说。

    是的,赵西江说得对,我的悲伤不在于秦云远推的这一下,也不是秦云远的几句话,而是赵西江的态度。他嬉笑着对黄歇说“秦云远真粗暴,把女生都惹哭了。”没有一句安慰,更像个看热闹的人。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你的自尊就如跌入到空气中的尘埃,卑微而敏感。如果此时他能走过来,安慰一下,哪怕是就待在原地给你一个关爱的眼神,我想那都是美好的。然而有一种伤害叫无动于衷,它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片,深深地把我划伤了。但凡喜欢一个人,出于本能肯定会去保护她,而不是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

    王敏来宿舍找我,劝我去上课。秦云远让她过来给我道歉,说他不是有意的。她越是说的情真意切的,我越是愧疚,多大一点事情,反而惹得这么多人担心。然而一个普通的同学都会关心一下,而他却无动于衷。这种悲伤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在同学的劝说下,我最后一分钟大步走进了教室。很多年后我不记得进入教室之后秦云远有没有给我道歉,也忘记了我当时是不是本能的朝赵西江的方向瞄一眼。总之这件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是一个逗号,它只是暂时性的结束了,而它没有停止,它在酝酿中发酵。

    很多年后我发现最先道歉的人,往往不是真的错了,而是因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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