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宴

人总是苦多乐少，因此就有佛家“离苦得乐”的圭臬和基督的“欢乐颂”，还有更多心灵的药。单就升学季的读书郎来讲吧，我约略有所感受。

今年的“升学宴”，增加几位不同宿舍的同学。去年阿乌和阿明这俩同学的孩子都考上了广东省最好的学校中大，当年的庆功宴，皆大欢喜。大家意犹未尽，预约了今年的庆功宴。

今年，公安局的林教头小女阿青考得不理想，勉强录取为深大日语专业。大家祝贺中有安慰：和老乡马化腾做校友也好。林教头的小青和去年俩中大，今成了同学子女教育的“标杆”。

16位同学参加了林教头做东的升学庆功宴。画风没有去年的明快。话题超出“聊高考”大纲，“小升初”“初升高”晋级新增的议题。阿林、阿沛的小孩升初中分别考汕头最好的二所重点，阿镜的小孩考上汕头最好的高中，都祝贺。问题来了，井喷式的优秀，这让升学不理想的，情何以堪？

阿歆的学霸小孩考砸了，只有口碑很差的高价私立作为升学的选择。本来喜欢小酌几杯的阿歆，把酒都倒在我杯里：“老胃病又犯了，近来吐了几次。”我理解，他的心翻江倒海。没人留意阿歆。

大家还在诅咒着教育的问题和私立的高价。尘埃落定的林教头多了一些坦然，开始考虑小孩今后的工作方向；上名校还没有上大学的，信心鲜花总比荆棘多一些；就像阿歆这家考得不理想的，自然多了一些之前没有“预算”的苦恼。

“学霸班长阿勤今天话少。”我说出口就知道失言了，猛地想起他儿子今年高考。

阿勤好像振作了一下，举起酒杯一句豪言：“干!”

大家立正饮下这杯酒，有意识把聊天引到愉快轻松的话题，酒过三巡还是绕到中年如狗，家庭、孩子、经济等话题。大致千人千般苦，俗套而真理的生活鸡汤，最后还是归结到生活的勇者要噙着血泪笑着奔跑。

“有两个高二家长同学合家去旅游。明年又有升学宴了，是1比1的参照，都优秀，提前祝贺!”在外地工作的同学阿华特地赶来参加进行中的宴会。“明年三个，都祝贺。”学霸班长阿勤强作欢颜地说。

读书考小孩也考家长。谈到读书郎，好的差的都愁。考得好的，是阶段性胜利，还有前路；考得差的，不开心和担忧是持久的。

读书还是家庭经济“软实力”的纠缠、角力和挣扎。

阿勤资质平平的小孩考不上本科，预计要复读一年，赞助8万投资一个不确定的梦想。问题好大，阿勤的玩具公司要散伙了，豪宅、宝马还在按揭，还有两个小孩也是不会读书。阿猪子同学这两年经营的“大鲜超市”也不景气， 听从大家意见不转行，维持就是胜利。阿猪子同学家有学子3个，大儿子大学每年费用10万，最小的今年9月一年级。还有某某某的什么情况，“一言以蔽之”大家都不容易。

我的小屁孩离小升初还有4年，听同学们奉告：好好把握这段相对快乐美好的时光。

今年升学宴太多生活的哲学，还是苦多乐少。打起精神，学而不厌，学而优则宴。

明年还有升学宴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