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来了,草长莺飞,百花盛开,有在乡下的朋友晒朋友圈,一派生机昂然的世界,绿色的麦田,黄灿灿的油菜花,还有拎着篮子采挖野菜的,其中就有我每年爱吃的荠菜,想起它那种满口青气的好滋味就想起过往生活里那些人和事儿。
朋友圈里发挖荠菜的那位女士有过几面之缘,是一位在北京认识的湖南老乡,"新冠"疫情期间她去了乡下,"如果乡下有间屋,享受田园之乐"大概是我们共同的期待,所以人跟人的缘分很奇特,却又理所当然,我和她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只是人生中有某种共同的信仰和期待,在北京这么个特大城市相遇并加了微信,缘份象冥冥之中的一种能量,推动人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千里之外,她采挖的青青荠菜我不但看到了,好像也吃到了青青爽爽的滋味……
时光回到童年,青年,直至中年,多少次吃到的荠菜饺子都是母亲亲手包的,荠菜通常和鸡蛋做成馅,再包成饺子,无论是蒸的还是煮的,吃起来满口香滋味,想起来口水开始分泌,母亲的爱总是在一啄一饮,日用平常,感受到的是平淡如水,回忆起来却恩重如山,一生平凡的母亲,一生为工作家庭尽心付出的母亲,一如春天大地上的荠菜,质朴无华又把春的气息传递给儿女子孙,这种平凡向上的力量影响了我的一生。
荠菜在我们当地也叫地米菜,可见百姓对它的珍视,小时候和大人们一起在山间田园采挖野菜的记忆却更多是一种美好的与自然亲密无间的游戏,土地和青草花朵的芬芳沁人心脾,还记得母亲说过她同事的小女儿因为用剪刀挖野菜挑伤了眼晴得破伤风而夭折,回忆起来童年又多了一丝伤感,那个物资不丰富简单与自然的生活状态成了我性格中的一部分。
记得读书时一位作家笔下的荠菜,以温情脉脉表达了对它的喜爱,童年的我们在他的引导下多了一分对故乡的热爱,我常常把它想作乡间亭亭玉立的少女,春天里绽放一种清纯美丽……我常常想起田野里那些锄禾耕作的农人,备尝艰幸却依旧顽强生息……中国,自古以来人们和土地同呼吸共命运,就象春寒料峭里荠菜悄悄地生长开花,孕育着生命生生不息的平凡又伟大的力量。
荠菜性平和清凉,有利血通窍等药用价值,这也是人们爱吃的原因,自古肥甘易丧节,饱暖思淫欲,春节过后大自然用一种蔬菜的清凉来冲淡油腻,让人们抖擞精神迎接新的生活,不得不说是一种大巧无言的安排。
春天,想吃一碗荠菜馅的饺子,今年因"新冠"疫情和外出工作未能如愿,那些奋战在一线的白衣天使除去高尚之外,更象一朵朵清净的荠菜,用幸勤付出滋润每一个病人。
想起去年冬天的夜里,在街道的角落里买到的一个农妇的大包荠菜,只花了几块钱,可她在寒风中等了几时呢,可怜又坚韧的表情十分模糊,当时我也在困境中,那一刻我似乎释然并坚定起来……
作家许地山的《落花生》影响了几代人,"做人就要做落花生那样的人",平凡但有用,一如做人就要做荠菜这样的人,虽然清贫却十分有用,带给世间质朴、简素和清凉,这是最平常却难得的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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