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的饭馆进去后,都冲门竖着透明橱窗,亮灯照着各色凉热大菜。码齐后盘摞盘看上都养眼。小黑板上写着各色菜明标价码,食客伸手指点上几凉几热后即招呼进屋坐等。
喝酒前大嫂就说,中午别回了,请你吃饭。我看大哥厂门口停了辆车,车里下来个中年人拾掇得干净利洒,想是大哥的朋友了。他们聚一堆抽烟拉话,靠在车上也不嫌车身乡道泥路溅下晾干的土泥。
大哥把车擦净时,我问他上辆车卖多少钱?
五万六!他低头说,头上发茬白了一片。他是第一批干电动车的,头几年还骑着电动车醉了酒在路上晃,后来提了昌河喝多了倒车撞人车上了。前两年买了速腾,车没怎么开,又换了辆X1。
卖便宜了!我说,该留着。
他说,再开两年也能卖恁多,卖亏了。也不等钱用,该留着。他重了一遍。
太阳老高了,大嫂从厂子里拿了两斤蓝瓷,叫我上车。大哥又跑去屋里拿了一瓶。大嫂叨叨,能喝了了呗?!
沿小路向北左拐没多久就到了饭馆,我从大嫂手里接过来酒,大嫂手脖上三个金镯子叮当乱晃。
把酒放包间,又来了两伙计,我遛出来买了两包大贡。五十六!收钱的大姐说;五十五管不?!我问她。管!
回包间坐定,大家分拆餐具,拿开水烫洗了拉话。他们拉得呱全是乡邻熟人的事。我便倒了杯店家的免费豆浆喝着听。
说前村一个爱喝酒的伙计在外有了女人,回去后跟媳妇吵嘴动了手,媳妇一刀劈在了胳膊上。
我拉他去的,坐主位的收拾干净利洒的大哥说,缝完了回来了还叫着要喝呐!
我以为听错了,大嫂说,菜刀劈下来不要命算好了!
正说着,凉菜上齐,泡椒海带鹌鹑蛋、清蒸过油鲫鱼、肉杂拼盘、凉拌秋葵。一个个抽了筷子嘴说着:来,掇菜吃!
筷子放下,酒杯倒满就算开始了!先前倒酒时,我未倒满还被大哥说了。
酒倒不满,心不诚!
来,喝一杯!几个人嘴里嘟囔着,各自仰脖,一杯酒下了四分之一,大嫂放下酒杯开始介绍我,又给我介绍坐主位的大哥,说这是蔡楼老大。蔡楼他说话最管!大哥在一旁说。我急忙端酒敬他,下了一半。大嫂又指我左手说,这位是…,我是他小弟,他让我制啥我制啥,我左手的哥笑说着,我与他碰杯酒下完了。
大嫂跟蔡楼老大说,这几年得亏你,好老多!你不知道刚到蔡楼那几年,啥都不会,又没人问,难为的直哭!大哥补充说,刚开始来,跟他不熟,后来才认识的。
大嫂又端起酒跟主位碰了起来。两两穿插,两瓶酒很快干了。
热菜陆续上来,地皮鸡蛋、面煎椒、辣子鸡丁。地皮鸡蛋、面煎椒是穷苦日子的好菜,却成了现在时候的稀罕物件了。
第三瓶酒再喝时,都有些上头了。我来回倒着酒,慢慢下,羊肉汤上来时,最后一杯酒了。喝完吃饭!大家都嚷嚷着。
酒下完,给服务员要来羊油辣椒、醋,拿着大勺各舀小碗里。正喝着,蔡楼老大起身去前台把账结了。
我一肚子酒,喝了一碗清汤,准备挑了粉条羊肉吃,一个个都起身走了,无奈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可怜我的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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