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礼物
青春打马而过，匆匆那年，我们也曾为爱疯狂过。
在没遇见他之前我还不懂什么是爱，年少的时光多多少少有那么几个少年曾拔动过心弦，可那都不过是懵懵懂懂的喜欢罢了。
可真正地遇见了一个特别喜欢的人时候，你才发现喜欢到了极致，那就是爱了。
要不是最近突然风靡一时的《恋与制作人》的出现，也许对于那份记忆，也许我不会再重新翻开。
可就是这份奇妙，它让我再次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时不再喟叹。
那年，我十八岁，在那个年纪的天空，总是那么蓝那么纯粹。当然，晚霞也特别地迷人。
一场画画一场梦
那是一场盛夏，高三的酷暑没把我压垮，反而更显得热情洋溢。青春的脸上总是挂着毫无顾忌的笑脸，别人都是笑出八颗牙齿，我却比她们笑多了牙龈。
我是一个艺考生，高二下半年从文科生转成了美术生，从此跟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 遇见
“喂？胖妞，你在几楼？哪个宿舍号？”
我把行李搬到砖红色瓷砖的宿舍楼下，中午燥热的阳光并没有晒到女生宿舍门口，与此同时我也掏出了手机给早报道的胖妞打着电话。
“嘟嘟——喂～舒瑾，你到啦？我在319，要不要下楼帮你提行李？”胖妞终于接听了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回道：“好啊，我有几包行李，可能搬不上去。”
“哈哈，那你等等……嘟嘟——”
当我终于歇息下来时才认真看着眼前要住半年的画室。
这是一个中型的画室，从大门口进来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五层楼高的棕黄色教学楼，建筑上的反光玻璃上透射出太阳的光线，教学楼位于中间，右手边是宿舍楼，左手边是会议和娱乐的楼层。
而大门口右手边是小型的篮球场，左边是经过修整过的绿地。最重要的是饭堂在宿舍一楼。
这可比我学校漂亮多了，广州就是不一样……我不禁感慨。
——
大概是过了两周左右，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
他叫邓志坤，一名速写主教老师，目前教的是重点班的线描，也是芷岚的老师（芷岚是我的舍友之一）。而我只在加强班，当时几乎不认识这个长得一脸凌历严肃，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西装革履英气十足的男人。
我和芷岚当时刚吃完午饭，准备去画室继续作画，碰巧看到这位男老师迎面走来。
“老师好！”身边的芷岚礼貌地对他道。
我见了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有礼貌点，于是也一脸灿烂地对他笑道：“老师好！！”声音洪亮，把对面的他叫得一脸茫然。
我叫完就拉着芷岚高高兴兴去画画了，待事后回想起来不免一阵尴尬。因为当时芷岚还很奇怪地问我：“舒瑾，你认识这位老师？”
“啊？不认识啊，我看到你叫所以我也跟着叫了……”
“你啊……”芷岚无奈地指了指我脑袋笑道，“刚看老师看着你挺蒙的，大概他想不起来有没有教过你。”
“啊～？啊啊啊，好尴尬啊！”我一脸哀嚎，没脸见人了。
“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哈哈。”芷岚笑得花枝乱颤。
我苦皱着一张脸……只道那老师肯定不会记得这么一个小人物的，这么多学生，怎么会记得这个小插曲呢？
可是，有时候缘分到了，故事也就来了。
二 二见倾心
画画久了，时间也就从手里的画笔中渐渐流逝。又是一天，下课铃声响起。
“陈舒瑾，你的手和脚画完了吗？今晚老师要检查啊！”我隔壁一个小伙伴推了推我画静物的手问道。
我的心扑通一跳，悲催道：“啊？对啊！我还差几双脚没画，中午太困了就睡了一小会儿……”
“赶紧画吧，我先去吃饭了。”小伙伴收拾好画板画笔对我说道。
“去吧去吧。”我疲倦地扭了扭脖子，画画总是保持一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了……
突然，没错，就是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何身体就莫名其妙地转头，正好看到了不远处走来同时转头看过来的老师。
四目相对，整整三秒……
然后我就感觉到了周围的嘈杂声都没了，随之而来地是剧烈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我甚至感觉到他也移不开眼睛，那一瞬间可以说就是莫名的心灵感应了。
待我回过神，立刻低下头假装找笔，此刻我已经感觉到脸上是火辣辣的。
当时我内心一直在拼命地重复吐槽：怎么就突然转头了呢？怎么就转头了呢？怎么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都没心思赶作业了，手一直在抖着，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那双凌历的英眸似乎透进了心脏，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待我终于颤颤巍巍把作业赶完又快到了晚修时间，早已饥肠辘辘，饭是吃不了了。
我又回头看了看刚刚他站的位置，那里早已空荡荡没有了人……
三 相思成病
自打那次四目相对以来，我每次去画室的时候就会若无其事地把周围的人都看一遍，然后继续作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我已经陷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困境里走不出来了。
我会一次又一次从芷岚口中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当得知速写要分开线描和线面两派，他要去教线面时，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画线面。
从此，每次上速写课我就更加勤奋和努力了。因为，他每次教我们画画时总会若有若无地来到加强班，时不时过来看我的画，时不时从重点班过来教我们班。
我知道，这种莫名其妙已经慢慢地从我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越来越觉得，心有灵犀不过如此。
那段时间发生过很多很多次奇妙的相遇，一次，我和朋友边走边聊天，到了转角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心灵感应觉得他在转角处，结果他真的从转角出来。
只是，我都不敢再看他了。
还有一次放假，我和舍友们出去回来的晚上，我们因为怕黑路所以就叫了摩托车做车回画室，途中隐约觉得有辆白色的小轿车慢慢地开在摩托车后面。
当时我并不在意，继续和舍友说笑，待下车回画室，才发现从那白色小轿车走下来的是他本人。
还有一次画室举办晚会，他带着他养的小白狐出来草地玩，一堆女生围着他怀里的狐狸叽叽喳喳，我站在不远处又吃醋又不甘心，跑过去也想逗小白狐，可是小白狐怕生人，我也怕它咬人，一人一狐两个蹲在草地里干瞪眼，我记得隐约看到他轻勾的唇角……
太多太多次地奇妙相遇了，几乎每天都能见面的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埋藏在心里，如果有那么一天没见到人心里就特别难受。甚至晚上睡觉前都在煎熬着，梦里又相遇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酸酸甜甜地溜走了。而我的美术成绩也忽好忽坏，及其不稳定。
时间越来越短，我的心也开始焦躁不安了。
四 决定表白
我的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舍友们开始发现我的异常了。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宿舍战战兢兢地跟她们说出我的感情。
“什么！！！你喜欢邓志坤！！！”胖妞一听到我的话瞬间就觉得头晕眼花。
“难怪，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反常，放假晚上老是出去散步，说，是不是跑去看他了？”舍友晓晓笑得奸诈。
“他是老师啊？！”胖妞还是不理解，“他比你大七八岁啊！！！”
我默言，年龄在我面前不过是小事，我唯一在意的是我们有太多太多不确定了。这种不确定不仅仅包括师生恋，还包括我的未来他的未来……
我甚至没有表白，没有亲口对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我不敢。
可是我不说出来心里又难受，还特别煎熬，索性就对舍友们全盘托出。
舍友们纷纷惊叹连连，不可置信，却又似乎理解我的苦衷。
“舒瑾，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优秀的一个老师会不会有女朋友？”胖妞一语道出我的其中之一的烦恼。
“……我想过……可……”我不信，是的，我也不想信，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那么之前的那一切相遇，一切的感应又是什么？我自认为我不傻，这点意识都没有。
“舒瑾，没事，你要是喜欢他，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芷岚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你们……”我顿时觉得很感动，又想了想既然快到中秋节了，我要不就疯狂一次吧！
“我决定了，我要表白！”我又开始斗志昂扬起来，再次把她们吓一跳。
“什么！！！”
“中秋那天不是有晚会么？我想参加，为了他上台唱歌，就唱邓紫棋的‘喜欢你’吧！”
“What！！！”舍友们齐瞪眼。
她们被我的勇气打败了，见劝不住只能支持。
为了能上节目，我在淘宝上买了一条漂亮的白纱裙和一双高跟鞋。
那会儿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穿高跟鞋，舍友们为我操心了不少，叫我在宿舍一遍又一遍地练走路：要抬头挺胸，保持自信笑容，学猫步走，头上还得顶着厚重的人物照片书，保持平衡。
练高跟鞋用了我好几个晚上，走得脚都磨泡了还得咬牙继续走，为了他，我那股劲儿用不完……
五 我的中秋
谁的青春不疯狂，而我的性格本就大大咧咧，虽然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缩手缩脚，唯唯诺诺，可一旦决定一件事的时候总会横冲直撞，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报了名之后的每个中午我吃完饭就跑到没人的空地练歌，有时候练累了就拿起画板画作业，或者拿本子写日记和心情。
报名名单截止后贴在了前厅门口边，某天，我拿着画板准备去画室，正看到他站在那里看名单，我的呼吸瞬间变慢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我的名字和唱的歌名，我只知道他也刚好转身看到了我，我实在是怂立刻低着头上楼去了。
就这样，离中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我们有请H市二中中学的黄兰同学来为我们演唱邓紫棋的《情人》，大家欢迎～”
主持人的声音和台下热烈的掌声传入我的耳中，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满头大汗，心脏快到跳出来了，我甚至连站也站不稳，尽管此时的我早已穿上白裙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舞台后台其实就是逃生的楼梯口，这里没有风，又燥热。
因为紧张，我都来不及擦额头上的汗水，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歌词小调，生怕忘词。
“舒瑾，别怕，你已经准备了这么久，肯定能唱好的！”胖妞在旁边看着我也替我捏了一把汗，她拿着纸巾给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哼着歌词。
“呼～舒瑾，我帮你探查军情回来啦，邓志坤就在舞台的右手边第四个位置！”芷岚气喘吁吁地从舞台旁边溜进来，看到我紧张的模样心疼地拿起手里的小扇子给我扇风。
“你别紧张，你现在要想的是你的初衷是什么，你是要唱给他听的，所以舞台下面的人你就当是青菜萝卜！”芷岚继续唠叨道。
我停下哼唱，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们这么关心和支持我，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与感激，我重重地点点头：“嗯！”
我一定要唱好！
“下面，我们有请同样来自于H市实验中学的陈舒瑾为我们带来邓紫棋的《喜欢你》，掌声有请～”
舞台灯光熄灭，我缓缓走上舞台中间，闭上眼……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面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 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闪烁着那些记忆碎片，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都串连成一部纪录片一幕幕闪现。
那个时候，我站在台上唱歌，望着台下的一点，撇开了所有紧张与不安，真真正正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抱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
邓志坤那特有的嗓音突然出现在我耳旁，在看到他只身站在我身边的那一刻，我感觉如梦如幻，我假设过很多情形，却从没料到他会上台同我合唱。
也许是回应，也许是告别，也许是别的缘故，反正在那一刻，我感觉我所有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曲终人未散，我听到了台下女孩子们的尖叫声，掌声响起，还有那一致的呐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声音一致地一遍又一遍叩击着我的心脏，那一刻，我是愣在那里，无助地望着他。
只见他张开双臂，笑着望着我，眼神异常熟悉，对了，那是他看小白狐的眼神，温柔而让我不知所措。
抱住他，不过只是一秒的时间，对我来说却是一年的时间来回味。
我终究只会勇敢地问他一句，能不能合影留念，他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他说过很多话，都是对学生说的，唯独这一句，我才觉得是对我说的。
尽管最后我还是没敢当面和他表白，不过我知道，他心里早已经清楚了。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得到了十八岁最最难忘的一份礼物，知足了。
六 相识
临近联考，备考的压力渐渐把我的心思拉回到现实。
我已经忘了，我大部分心思全放在了感情上，似乎很久没思考过画画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了。我的成绩总是起伏不定。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日子一天天减少。
偶尔一次晚修能看到他的身影，当他来我的班级看到我们的画品时大发雷霆，批评道：“你们看看你们的画，到时候就想拿着这些画去考试吗？之前玩归玩，现在你们要把玩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说完，他就一个个同学去指教，看到我的画时，皱了皱眉，冷声道：“你的画面不干净，画面的基本要求至少要做到。还有，你的画面灰了，要拉开黑白灰，不知道吗？”
我暗了暗眼神，感觉心里有点难受，但他又是为我好，我知道我的努力还不够，于是只能维诺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见了突然就没话说了。
接着他又过去其他班检查别的同学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满都是苦涩。我想进步，为了画好画，最近没看到他的日子我都在学习，却老是画不好，画得不好老师指出来我又不会改，看着又着急。
“陈舒瑾，你看，被说了吧。刚刚我点评作业的时候肯定没听进去，被邓老师教训，看你怕不怕！”我的速写老师吴杰一脸欠揍地跑过来说我。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被吴杰老师一说眼泪就哗啦哗啦地跑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
“哎！你……你哭什么！”吴杰顿时头大，“你不会修改我可以帮你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就搬张凳子过来拿起我手里的画一顿修改。
我擦了擦最后的眼泪，泪眼汪汪地看着老师的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也知道，我哭的时候他是看到了。虽然我不渴求他能过来安慰我，但看着他走过的身影心里一阵苦涩。
我知道，我要好好画画了。把所有的心思都放进肚子里憋着，直到考完试。
在那段时间里，简直就是煎熬和拼命，可我除了拼命，别无选择。
记得临近考试的一晚，很多学生都在临考前放松放松，整个画室的空地和娱乐的地方成了学生们散心玩乐的地方。
我也不例外。
那会儿刚从画室里面拿着画书和速写纸出来，正好看到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旗帜下面的平台上默默对着前方出神，我的心脏又立刻噗通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我想接近他，想接得更近，可是我又不敢。
可我的脚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来到他身边愣愣地站着了。
“我……老师，我……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天知道我需要多大勇气才敢独自与他说话。此时我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闪了闪，默默地点点头。
见他同意我立刻在他旁边坐下，但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坐的，心脏瞬间放松下来，继续有节奏地拍打着。
可是坐下之后我又突然说不出口了……除了沉默，我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他。
“你想考哪个学校？”他突然开口。
我一愣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傻傻地接话：“我想考中央美术学院……”我只知道我想考最好的学校，成为最优秀的女人，才敢站在他身边。
他听了我的话后突然讽刺地笑了笑：“考央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刻，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他刚刚那抹讽刺般的嘴角深深刺进了我的心脏，沉默是我最好的选择。
“央美是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曾经为了能考上央美，我回去复读过两年。可最终还是被命运打败，我的英语成绩不过关，所以只能考广州的华南农业大学。”
我抬起头，又望了望他的侧脸，静静听着。
“想要考央美，除了术科文化科也要通过，你的文化成绩怎么样？”
我歪头想了想，我的成绩一直处在中上游，说不上怎么好，只能道：“一般般，不好也不坏吧……”
他笑了：“300分有没有？”
我听了努努嘴，不服：“450左右。”
他听了摇摇头：“不够，考央美这个分数还不行。你的术科现在成绩怎样？”
“一般般……”
他皱了皱眉：“怎么都是一般般……那你有打算单考吗？”
我胆怯地摇摇头，小声道：“我爸妈不让我继续单考了，他们也没钱给我单考……他们说要回去好好学习文化课……”
他继续紧皱眉头，语气略微放轻，问我：“你的成绩最好是单考，家里没钱是吗？我给你两千，算是赞助你的。”
我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我何德何能要一个老师的钱？而且是我最喜欢的人说要赞助我读书，自尊心极强的我立刻拼命摇头。
“我不要！你不用费心管我，我会好好学习的，不需要你的钱！”
说着我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也顾不上他就走了。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赞助我的话？我的成绩是一般般没那么好，可是也不需要他来赞助，我已经很努力了。倔强和委屈涌上心头，可我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沉默地离开了他一个人走远。
途中我忘了我的书和速写板都放在那里了，一个人跑到没人的空地上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胖妞和芷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舒瑾，原来你跑到这里啦？刚刚你猜我们遇到谁了？”
我没心思理会胖妞那个神秘劲儿，气都蔫了。
芷岚看了推了胖妞一把后对我笑道：“舒瑾，你的书和速写板给你，这是刚刚邓老师叫我们给你的。”
我一愣，沉默地接过速写板和书。
“舒瑾，你不知道，刚刚我们远远就看到老师在翻你的书和画纸。”
我心跳又漏跳一拍，淡定地说：“哦。”
……其实我怕他看到书本里夹着的一张画，一张他画的画……
七 考试分别
眼见着还有几天的时间准备考试，转眼间就突然过去了。
高三的备考还在继续着，可我们艺术生早早地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等待着黎明前的那缕曙光。
考完试的第二天，我早早地收拾东西，看着空旷的床位突然有种道不明的惆怅。
原来，分别无处不在，我的心似乎也跟着这场考试一起走了。
这里的一景一物，这里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将从我的生活抽离，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时候。
早在喜欢上他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无数遍假设过，分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比如亲口对他说喜欢他，比如见他最后一面，比如……
太多假设与不确定，直至我搬好行李上了那辆公交车，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有人说暗恋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这种痛苦只有你自己知道，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可是我却觉得，有一种暗恋对方明明知道，却没有给你答案，这样才更痛苦。
我坐在靠车窗的位置，望着眼前这所画室，心中感慨万千。
那段没人的小道是我经常散步的地方，还有那个角落，我在那里画过画，练过歌；饭堂一楼那个位置，芷岚帮我庆生过；会议楼二楼，我在那个舞台表演过；画室一二三楼，我经常抱着画具画板到处走，努力画画过……
所有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浸湿我的眼眶，眼前的世界模糊了，仿佛独留我一人伤感。
分别在即，我别无选择。
“舒瑾！你看，邓老师！”坐在我旁边的小伙伴小声对我叫道。
我心中一跳，根本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珠愣愣地看着车子前方。
那个人还是一身西装打扮，永远戴着那副黑框眼镜，表情依然僵硬严肃，还有那双眼睛如初见般凌历。
他在公交车前面指挥道路，走来走去，声音还是那般严厉，直至我坐的公交车开动了，他的声音突然没了，我才能看到他眼里迸射出那短暂的愣然……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拐角处，我知道，我们真的是再见了……
我戴上耳机，闭上眼，邓紫棋的歌声响起。
我知道，在临别前我有幸拿到了他的电话号码，我知道，这是做最后的表白了……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面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邓志坤，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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