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中的自信
文/石岩磊
昨天有网友在微信里留言说：“听你的朗读，不紧不慢的，感觉很是自信，你应该是个相当自信的人吧！”我没有展开细讲，只是简单地回复道：“谢谢您的鼓励！”可我心里很明白，之所以会给人以这样的印象，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读自己的文章能轻而易举地把握住轻重缓急，如果遇到不通顺的地方，还可以随时根据个人的朗读习惯对文字进行修改，而他人不得不先用心揣摩作者遣词造句的用意，就会显得有些局促。至于人是不是自信则是另外一码事了。
我以前相当不自信，总感觉事事不如人：没有别人能说会道吃得开，没有别人命好常遇贵人，不似别人那般脑子灵光处处不吃亏，不像别人那样善于察言观色会来事，所以常有自卑感。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原来也不是那么的不堪：笨嘴拙舌反而会少了许多是非，不去攀龙附凤也便没了殃及池鱼的忧虑，反应慢能逼着自己笨鸟先飞，不去百般讨好他人反倒活出了个性。正如卞之琳的诗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我们在艳羡别处的风光时，又何尝不是他人眼里的风景呢？
给我感触最深的是一个老乡的疑问，他头脑灵活能言善辩，曾当过某集团公司的老总，是我非常仰慕的人物，可有次聊天时，他突然问我：“你觉得我这人到底怎么样？”他这句底气不足的话反而让我信心倍增了，原来每个人都有气馁的时候呀。在乎别人的反应实际上就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活在他人眼里的人犹如置身聚光灯下，好像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引起周围人的关注，因此格外小心谨慎进而有点拿捏造作，结果只能是累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时间也是绝佳的漂白剂，它能将晕染在心头的斑块淡化为素色，变得明快通透：曾经好似永远也过不去的坎现在已无关痛痒，曾经如芒在背的闲言碎语早已成过眼云烟，甚至当初的糗事、荒唐事都化为了笑料。或许不是我们在岁月里变得多么成熟，而不过是足底磨出了硬茧不再怕蒺藜扎脚，不过是风沙将脸皮磨厚后不再敏感罢了。可这“厚颜无耻”确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高级护肤霜，不是我们要多么油腻，只是想把注意力收拢起来专注于内心，不是我们要多么清高，只是觉得自己的言行无需他人左右了。
活出自我也便意味着摆脱了自卑，而前提是要不负韶华，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流淌的每滴汗水都会化作禾苗根下的春雨。2018年7月28日我第一次录音，至今一晃已过去将近20个月了，我天天不间断地用心去朗读，从开始的磕磕巴巴到目前的相对流畅，其中的付出慢慢凝结为了抑扬顿挫的声波，送到听众的耳畔，也回荡在自己的心房，自豪感便油然而生，这是农民望着沉甸甸的麦穗时的喜悦，这是司机驾车奔驰在高速上时的畅快。
假如能重新开始人生，有些路可能是绕不过去的，我一定还会在意他人的评头论足，还会留心与别人的高低对比，但我仍坚信能走出自卑的泥潭，底气就源于自己会珍惜每个今天，会欣赏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所以，在感谢这位网友能听出我的“话外音”之余，更感谢自己没有虚度年华，在每天的忙碌中活出了充实与精彩的心境，这是一种无需四顾的自然，这是一种不会膨胀的自知，更是一种坦荡的自信。
20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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