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
文/石岩磊
石岩磊/巫术
前天，《常宁之声》的执行主编“净平”先生邀请我朗读夏坯子老师的散文《灯火》，我欣然应允，并且读着读着便被文中的意境所打动。文章写道：“在博物馆或某故居的陈列室里，见着曾经熟悉的灯盏，兴许可以勾起灯火黯淡日子里的些许回忆”，作者把一幕幕儿时的场景拉到了眼前：黄昏中大人们高声吆吼着孩子回家，半夜里母亲给受到惊吓的子女招魂儿，晚上放学回家，壮着胆子路过黑悠悠的小山头。
夏老师的经历也引起了我的共鸣。记得小时候，我每次被吓到后都会发高烧神志不清，甚至迷迷糊糊地说呓语，大人们认为是我的魂儿出窍了，要想办法招回来。母亲便给我烧水洗脚，然后用被子将我捂得严严实实，她再拿起我的一件衣服和一根木棍出去“作法”。第二天早上，我果然头脑清醒了许多，所以对“叫魂儿”的事深信不疑，而类似的事情还有一件，令我在很长时间里百思不得其解。
大姑姑家的二表哥走南闯北见识很广，据说还会些道法，我大学毕业后他来家里串门，闲聊中他讲自己可以占卜别人的婚事，父母忙请他预测我能娶到哪里的媳妇。表哥先用竹箩在桌子上筛出一层细面，然后让大家抓住箩边，他的手里还握了根筷子，一头抵在白面上，随着他喃喃的咒语，那面箩竟然移动起来，在面层上画出轨迹，最后定格在东南角。“将来你家儿媳妇就在这个方向”，他神秘兮兮地对父母说道，而我果然在东南方向的淄博遇到了心上人。
从此我对表哥总是有种敬畏与怀疑的复杂情结，多年后跟父亲谈起这件事时，老人家笑道：“没什么神奇的，他早就听说了你的分配去向，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地做戏！”我这才明白原来父亲已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而小时候给我招魂儿的事，应该是夜里出的浑身大汗起了作用，看来所有的魔法都禁不住细细的揣摩，在科学面前全不堪一击，那为何老人们仍乐此不疲呢？
其中的原因大概是源于他们祈盼子女健康、幸福的急切心情，眼见孩子生病遭受折磨，父母心如刀绞而又无计可施，唯有将祈愿化作“巫术”以减轻内心的煎熬。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父母心可怜呀，夏坯子老师生在南国，可他们那儿给孩子“叫魂儿”的习俗同北方的如出一辙。而孩子的婚事更是父母心头的一块巨石，所有相关的话题都会牵动他们敏感的神经，子女美满和谐的家庭生活永远是老人们挥之不去的心愿。
“多年后我才明白，那灯火映照下的不只是父母未曾歇憩的影子，还有那份等我回家的守候和牵挂。”文章中的话道出了灯火的真谛，家里昏黄的煤油灯之所以能让作者心神安宁，是由于他望见了光明和希望，感受到了温馨与亲情。父母其实就是我们心中永远不灭的灯火，散发出柔和而又绵长的光芒，吓退了黑暗，送来了温情，让严冬不再寒冷，让酷暑不再炎热，只有感动在心间不断凝结，化作一声由衷的感叹：有你们真好！
2019.10.20
石岩磊/巫术
石岩磊/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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