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里常看到加拿大鹅,被称为加拿大一鸟的黑雁,从门前飞过,一个族群在领雁的带领下,排列成阵发出阵阵呼叫声,落在后院外刚收割过的玉米地,享受着落地的玉米,随后又会有更多的族群加入,落单的雁也是成双随后,最多时会聚起几百只。起飞时,扑天盖地,十分壮观,仔细观察,又发现阵行在族群间又有划分。
初春里,也会见到丧偶的孤雁在雁群中若影若现,发出导偶呼声,又荷尔蒙爆棚,护爱娇妻的雄雁驱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十分了得。
人同雁群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如择偶,护子,分工养育孩子,群居的归属感和分享快乐…。孤雁最终会寻到新的偶伴,摆脱其孤独和寂寞,而人在孤独中也会沮丧,抑郁,甚至精神崩溃。
在物理层面上被孤独的人,从心理层面受到的惩罚远胜过肉体。古今中外,对罪犯的最佳选择是牢狱。在人们遭遇牢狱之灾的时候,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此时最不能得到其他人的同情、支持和帮助。这使得坐牢产生的打击和摧毁,会到达一个不可思议的令人恐惧和害怕的地步。人们甚至宁可选择有可能血溅沙场牺牲生命,甚至是自杀,也不愿意去坐牢和成为一个囚徒。这种现象包含着深刻的社会心理学和社会伦理学的原理和机制。
然而,人为万物之灵。大仲马的“基督山恩仇记”是一部写了坐牢以后复仇故事的书,曾让我茶饭无味,美国的电视剧“越狱”曾大受欢迎。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在牢狱中所表现出来的強大内心世界给读者和观众带来了心灵的震撼。
孤独,让我想起中学时看"鲁滨逊漂流记",一个海难幸存者在荒岛上度过了28年,用日记的方式,去记录不懈顽強,为生存的努力。
中国历史,很多君子都有监狱和流放履历。如司马迁,屈原,颜真卿,苏东坡,文天祥…,苦难中培育出来的高尚人格,依旧在国人中陶冶、回荡,久久不散。
当物理状态的孤独变成一种自我意识下的孤独,孤独变得不孤独。《百年孤独》中的马尔克斯上校拒绝再发动战争,是因为看透了一切不过是无意义的重复,并不比做小金鱼更有意义。《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刻意的去极简的生活中,亲近大自然,并从中获得富有的精神启示,在寂寞中寻来恬静和智慧,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心脾。
我有个渔友叫Don,垂钓成了他退休生活的重要一部分。他只用飞线钓法,自做渔饵,每次都将时间、地点、数量记在日历上,也常有一条钓不到的时候。在小鱼泛湖,鱼群追逐的季节,他依旧坚持不用活饵料。我说掛上小鱼会更快咬钩。"That’s cheating"(译:那是作弊)他笑道。当人聚多时,他会收杆离去。
昨日遇一讲上海话的同胞,杆杆放空,一直抱怨当了空军,说家里的烧鱼佐料都以备好,当听说前一天鱼很多,更是后悔来错了日子,带着声声叹息离开。
其实孤独还能培养出来一种格局和一种境界。去年入冬前,我见Don一个人飞线钓鲱鱼。"第55条"他边拉鱼边开心的告诉我这是二个多小时里的最新记录。Don一辆单车,一根渔杆,钓了又放,乐在其中。
疫情之下,也是一种被孤独的时候,出行聚会少了,正是走进自我,了解另一个我的好时机,由孤独变成清欢。
看到孤雁最终寻到了新的伴侣,走出了孤独,我想,也许借着这特殊的疫情孤独期,正是时候,去探索一种神住的境界,去淡薄名利,去亲近自然,让大爱驻进身心,获得心灵的升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