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附于木,琴瑟之象也。殷商甲骨文里,音乐的“樂”字就表现了丝弦乐器在当时的音乐地位。悠悠千年过去,古琴依然展现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弹一首古曲就像是开展了一场千年的对话。虽然我是在青春的尾巴才开始学琴,而且学琴的时间也不算长,但两年有余的学习已经让我沉醉其中。值此机会,我想总结分享一下自己学琴的经历、感悟以及对学琴环境的体会。
学琴之路
初印象
第一次见古琴是在大一。还记得那时社团招新,在百团大战之际,我走过了一个个热闹的摊位。很多摊位展现的内容都在我脑海里留下了记忆碎片。我瞥见了几把古琴,觉得那似乎对没有学过什么乐器的我非常遥远。一个学姐在摊位卖力地向大家宣传着古琴研究会,讲述着自己对古琴的热爱。这似乎再寻常不过,但她说,她也是刚刚才填了报名表。虽然当时我的内心并没有对古琴本身起多大的波澜,但学姐的这份热情打动了我。很奇怪,这个场景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也许这颗古琴的种子似乎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埋入了我的潜意识。
小学时,很多同学去学了古筝。艺术表演里,古筝齐奏也似乎更加常见。所以在我的印象里,古筝活泼接地气,而古琴高深莫测。本科4年,我与古琴的缘分虚悬,但偶尔会去听听《流水》,寻找内心平静的感觉。这种沉静的感觉让我越来越走近古琴,我内心对古琴的热爱也越来越强烈。研究生一开学,人生新阶段的开始,我下定决心突破自己。有次偶然与室友提起,没想到我的想法立即点燃了室友的热情。最终,我们一同加入学校的古琴研究会学习古琴。
初探弦歌
学校的古琴研究会提供了很好的学琴机会,社团指导老师与学长学姐们志愿为会员开班,提供初级教学。感谢他们的无私付出,让我从一勾一挑开始学习。指导老师余老师是浙派古琴传人徐晓英先生的弟子。跟着余老师学习,也算传承到浙派古琴的风韵了。
余老师耐心细致、循循善诱,同时也严格要求我们,希望我们能够打好基础。为了练熟基本指法,我和室友尽量每天都抽一点时间去琴房练琴。为了能更频繁地练琴,我们还租了一把古琴,可以放在寝室练。慢慢地,我们也尝试学起了一些小曲子。
琴与琴谱令我非常感动的是,在学习了一首小曲之后,余老师额外抽出了一个晚上,每周都教我和室友两个人学琴。原本社团组织的琴课都是4-5人的小班。余老师见我和室友学琴的进度比其他人都快,便给我们开了小灶。为了不辜负余老师对我们的付出与期望,我们也是加紧了平时的练习。半个学期的琴课很快结束了,很高兴我利用这个机会掌握了四五个古琴小曲。余老师建议我们继续去徐晓英先生的霞影琴馆学琴。
进阶学习
琴馆的学习不再免费了。因为考虑学费和平时的时间安排,去琴馆学琴一事搁置了半年。但最终,我和室友还是下定决心继续前往古朴的琴馆开展新的旅程。一开始练新曲子是痛苦的,因为对谱子不熟,弹起来断断续续的,手也比较僵。只有弹出一点音韵了,才慢慢有了一些成就感。现在学了几首长曲子,感觉已经不是那么惧怕新谱子了。经历了琴馆的学习后,我发现弹琴有四大层次:弹对指法是第一个层次,弹对节奏是第二个层次,弹对气息是第三个层次,弹对韵味是第四个层次。而我现在还处在第二个层次,正在努力掌握每一句琴曲的气息。
学琴的时候,琴馆的萌猫小七也会来凑热闹。小七心情好时,还会上蹿下跳地跑到你怀里争宠。
调皮的小七学习方式感悟
勤练巧练
都说“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弹琴也是一样的。陌生的新曲子一开始可能会弹到绝望。因为自己弹的真的很难听,解决的办法有两个:第一,多听几遍录音,了解琴曲背后的故事。和所有的学习一样,首先我们要明确自己为什么而学。通过感受大师的演奏,我们触摸到琴曲的曼妙形体。通过了解琴曲的历史故事,我们嗅到琴曲的深刻灵魂。只有激发了自己练好她的动力,才能硬下头皮练好她。如果不加思考,机械地弹拨7根弦有什么意思呢?古琴适合成人学,是因为弹琴需要广泛的联想与深刻的思考。弹拨琴弦引发的音韵是有画面感的,是有故事的,是有人生哲理的。
第二,硬着头皮练,找到规律不断练。必须要学会面对一开始的生疏,练习让自己的手指与肌肉产生操作性记忆。操作性记忆让你在无意识中就弹出了一个又一个指法。古琴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在指法上都是比较顺畅自然的。指法的走向都会蕴藏着一些规律,要善于发现琴曲中的规律。古琴还是比较和谐的,指法之间的衔接是比较顺畅的。当然在练曲子的时候,还要注意基本的坐姿和指法。不能因为节奏快了,就胡乱弹了。直到现在,琴馆老师还会注意仔细纠正我们的基本指法。
同伴压力
善于利用同伴压力。已有心理学研究发现,如果你把自己的学习目标告诉同伴,或者和同伴一起学习,那么你会学习得更好。同伴的存在,或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是信守承诺的,或是可以相互激励。我想我能坚持把古琴学下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室友的陪伴:相互监督对方练琴,通过合奏把握节奏,相互吐槽指法的错误,风里雨里一起骑车去上琴课……
古琴在杭州
很庆幸自己能够通过学校的古琴研究会来逐步走入古琴的世界,也更庆幸我生活在杭州,拥有美好的文化大环境。杭州很注重古琴文化的传承。在G20的开幕式里,杭州就向全世界展现了古琴艺术。令我自豪的是,G20开幕式的古琴演奏者就是徐晓英先生的得意弟子,也是浙派古琴传人。杭州散落着许多知名琴馆,这些琴馆在开课授徒的同时还时常举办各类古琴音乐交流活动:雅集、音乐会、省博公益演出等等。古琴能占据浙江省博物馆的一个固定展厅,也足以可见杭州乃至浙江对古琴的重视。
结语:我站在青春的尾巴,搭上了古琴的马车。在达达的马蹄声中,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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