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姨，给我一个扎头发的橡皮筋。”
小姑娘十六七岁，在旁边的工厂做暑假工，她这也不知是第几次跟我要橡皮筋了。
我一边给了她一个橡皮筋，一边问她：“你为什么每次来上班都不带橡皮筋？”
“过两天我就要回老家了。”她答非所问。
“回去读书吗？你为什么总是披着头发来上班？”我又问。
“因为我妈妈以前叫我晚上洗头，现在又叫我中午洗头。”
不知道她这算什么回答。她以往要橡皮筋，也都是中午呀。
“什么时候洗头你妈还管你？你都多大了？”
“管呀，我16了，我要不听话，我妈一脚就踢过来了。”她傻笑着说。
2
这个小姑娘，长得挺清秀的，可就是有点含胸驼背，不太自信的样子。还有，头脑似乎跟正常人也有差别。
但是她很勤快，也很善良。她经常被厂里的老员工支使出来买烟买水，尽管有时还记不住要买的物品名称。
有一次，小姑娘在店里晃悠，左看右看也不确定她想要什么，刚好有个同事来买东西，就说：“丫头，你拿瓶水喝，我买单。”
姑娘很开心，拿了一瓶饮料，问我多少钱，一听到五块钱，她吐吐舌头，嫌贵，又放回冰箱，另外拿了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同事无奈地摇摇头，笑她傻。
她自己每次来买东西，单价超过两块钱的也不买，买得最多的是两包五毛钱的辣条。
她每天下班，几乎都是一路小跑着回家的，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多么重要的事等着她回去做。
3
“你妈妈在哪里上班？你们住在哪里？”我试着问，不确定她能否完整地回答。
“住那里，”果然，她只是指了一个方向，说不出具体位置，“我妈在电子厂上班。”这也是一句笼统的回答。
“我爸不要我，他们离婚了，我跟我妈。”她简短地说。
果然是个可怜的孩子，看她平时怯怯懦懦的样子，就能大概猜出她的家庭条件和环境。
电子厂加班加点也很辛苦，她妈妈工作也不容易，而且性格暴躁，这么大的姑娘了，说打就打的，还严格控制她的零花钱，手机也不准她带，说是怕她网上聊天被人骗走。
所幸，她还有学可上。
但愿，读书能带给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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