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里的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因为我的出生,老爸的工作没了,爷爷作为村支书因为我背了个处分,我妈被罚了15年的公分。但是我妈说,你还算幸运,能把你生出来,别人家就不一定了。
当年,我的到来纯属意外,老妈已经做了子宫上环,但是我还是跑到了老妈的肚子里。爷爷奶奶以为我是个福大命大的人,觉得这一胎定是个男孩,所以爷爷怎么样也得保住我。那时候谁家有怀孕的大肚婆,村里、乡里管计划生育的人就会盯着,只要超生就会迎来暴风骤雨。
村里有好几家超生的人家,乡里管计划生育的干部知道了,带着大批人马跑到人家房顶揭人家瓦,还振振有词:宁要家亡不能国破。计划生育是国策,家家户户必须遵守。当然这些都是我妈和我说的,我真的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村里有一个和我同年的男孩小名叫树坑,他的名字与他的出生经历有关。树坑的妈妈是个高产女人,他妈怀他的时候,他已经有3个姐姐了。树坑妈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工作人员的围追堵截,在树坑姥姥家住了好几个月,但是树坑妈被姥姥村里的人告诉乡里的人了。
那个乡的干部带着人找树坑妈,树坑妈没办法只能在夜里往自己家跑。谁知她早就被别人盯上了,夜里11点多刚到自己家门口,被乡里的干部堵了正着。那时树坑已经8个月了,任凭树坑妈怎么求那些干部,就是不送口让他妈生下树坑。
后来,竟然把树坑妈带到乡卫生院,让大夫把树坑引产打下来。树坑每次和他们说起这一段事,总说哥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树坑妈躺在病床上等着大夫给她打针,她哭着哭着睡着了,毕竟是孕妇经不起折腾。树坑妈朦胧中听见门外两个小护士低声说:“我和你说,刚我听李大夫说这个女人的孩子打下来能活,这孩子很健康,只是提前生而已。”树坑妈听到这些眼泪忍不住落下来,那是自己的宝贝啊。
“听李大夫的意思,要把这个孩子送给自己表姐,她表姐到现在还没孩子呢。”
“有点缺德啊!”
“嘘,小声点。反正咱俩不干这缺德事。”
“一会儿,咱们少打点药,别把孩子弄傻了。”
“嗯嗯,真够可怜的,偏这妇女赶上了。”
“好了好了,咱俩赶紧准备吧。”
两个小护士的对话像针一样扎进了树坑妈心里:我辛辛苦苦怀孕的宝贝,成了你们送人的礼物。此时树坑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坐了起来,穿上拖鞋凑到门窗,两个小护士不知道怎么不在了,树坑妈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儿啊,娘拼上这条命也得护你周全。
树坑妈推开病房门,就往大门外跑。一个怀孕8个多月的妇女,在夜里跑,这个难度可想而知,但是树坑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穿着拖鞋一口气跑了得有2里地。后来她脚下一空,一下子就摔进了一个大坑里,这个坑是有人刨树留下的坑。树坑妈实在跑不动了,这么远的路,加上又惊又怕,此时树坑在肚子里闹得他妈寸步难行,树坑妈知道自己要生了。
很快,树坑在这个大树坑里生了出来,真的是个男孩。而乡卫生院也发现树坑妈不见了,等找到树坑妈时,全都傻了眼,树坑已经生了出来。此时再把树坑扔了或者说他死了,都是犯法的。
自此树坑来到了这个世上。三个姐姐都让着他,家里长辈惯着他,全家受苦挨罚都因为他。
我们村里那时的计划生育工作只是当时历史背景下的一个缩影。现在的夫妇别说生两个,生一个孩子很多人都不乐意。这就是时代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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