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檐下的水泥坡上,坐一大爷,伛偻着身子,并拢着的左腿上,端端正正立一把胡琴,洗发白的裤子跟着档次高起来。
老人纵横着脸,黑湫湫的嘴角泛着迎合的怯意,乱世的头发,随风向的不定作相应的改变。
行人不因有他,而乱了步子。
在这繁华的街市一隅,老人和二胡,极不协调的摆设在当下的市容里。人们害怕去看他一眼,尽量目不‘邪’视,不掉价。
不过,有低头紧锁眉头的,日子没法过的主儿,见这么个货,一摊的家当,心里平衡不少。
老人调起琴弦,咯嘎,咯嘎嘎。
陡然的,胡琴的弓子探进琴弦,悠的拉出一个挺长的前缀,熟悉的前奏,听的恍惚,紧接着,经典的桥段在老人的指间流淌开来——《梁祝》,温婉,凄凉,带着韵味,飘进老人世故的眼神里,他眺望远方,挺直腰身,合着音律,作满目忧思状,沟壑起伏的脸上,顿显自信,与刚才叛若两人。他已融进曲子里,忘记自己。先前的卑微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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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一回自己,曲子里。
路人纷纷驻足观望,甚者迈进一步,朝老人的腿上扔几枚干蹦。
几位闲大妈双手抱臂,边咬耳朵根,边沉浸在忧郁的爱情里……
如梦一场,醒来,曲子已结束。
老人腰板又伛偻下去,一脸谦卑地收捡零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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