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会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1
阳光微醺,暖暖地洒下一片金黄。我站在阳台上,目及之处是一潭碧绿的池,还有郁郁葱葱的树,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朦胧慵懒的颜色。我伸伸懒腰,惬意地享受午后难得的宁静。清风徐来,带来一丝凉意,随意地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轻轻地翻阅,远处隐隐地有熟悉的铃声传来,悠长悠远。
铃声过后,四周很静,偶然有清脆的鸟叫声。香林苑前的杜鹃开得正盛,微风带来清幽花香。我极少见到这样的校园,安静得像个熟睡的孩子。
想去看看这个难得宁静的校园,我小心翼翼地合上书,收拾好书包,轻轻阖上门,离开了寝室。
四周静悄悄的,几乎见不到一个人。这样难得的假期,有人出去狂欢,有人回家补觉,但极少有人像我一样,静静地享受空无一人的校园
此刻的我站在香林路上,轻嗅着夹杂了阳光和花香的空气,心头静成一片池水。
抬步,沿着幽静的小径漫无目的地走,远远地见到梅亭一片火红。这个季节,梅花已谢,是什么开得这样热烈?走近才发现,那是一片灼灼的桃花。微风拂过时,有三三两两的花瓣从枝头飘过,在风中飘飘悠悠、旋转飞舞。我忽然想起曾经的自己喜欢樱花,樱花飘落的样子若梦一般美好,可惜从未见过。如今,这一片桃花开得夭夭,怎能不比樱花飘落来得更如梦如幻?
一瓣桃花悠悠地飘到我的脚边,我弯腰捡起,小心翼翼地夹进书中。
恍然忆起,曾经在同样的四月里,有个少年,在清晨带给我一朵沾着晨露的桃花。那时候,他摊开手,纹路清晰的掌中静静躺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喜欢吗?送给你。”我扬起头看他,那双温润的眸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我看着他微笑,却轻轻摇头。那时候,我高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最懂要如何心无旁骛。
自那以后,他极少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站在走廊的两头,他也会悄悄避开。他说:“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2015年6月8日,我毕业了。毕业晚会那天,他轻轻拥抱我,说:“谢谢你,七年,我们都终将会长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时光在此刻戛然而止。
2
2016年初的那个寒假,我收到一封信,和一首歌。拆开泛黄的信封,是熟悉的那几个字:“谢谢你,七年”。
“4月16日,算上今天,整整一年了。365天不怎么长,却足以容下记忆的沧海桑田。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以如此可爱的姿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从此,陷进了你的沼泽里,无法自拔。很奇妙的感觉,嗯,我喜欢你。我经常问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坚持这么久。躲在时间的某一处角落,冥思苦想,却始终没有答案。为何,我的心赖着你,迟迟不愿让你离开?即使明白,你只会永远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说,你不懂得我的世界,我亦不会了解你的世界。也许,我们来自同一个平行时空,却依旧不会相遇。因为,上帝安排我,这辈子都只能静静地站在远处,望着你,不可以对你有一丝的打扰。
我天生执拗,不愿意屈服于上帝的旨意。青春期的男生一片赤诚,你就是我的全部信仰。你,能否听得到我的心在哭泣。很奇怪对不对,明明心里痛得滴血,仍然有一种莫大的幸福感,我不懂,这就是爱吗?
林语堂说,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我想,宁愿永远不要彻悟,我愿意承受着痛楚,沉沦在你的美与可爱之间。
你一定也有很多愁绪吧。有时候会见你一个人发呆,你的心灵是不是缺失了什么,为什么不让一个人走进你的心里,去弥补那空洞的伤痕?如果有一天,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你们开心地走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会很开心吧。我一定会含泪微笑,默送祝福。
了解一个人喜欢谁,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他草稿本上写的谁的名字。并不是多么灵验的一句话,却十分适合我。我习惯用你的名字,去占据草稿本的大部分空间。我一会看你,一会写下你的名字,这世间最美好的两样东西,我怎么舍得放弃?
你不太爱笑,所以每次捕捉到你笑的画影,我都一笔一笔地把那美丽的笑容刻进心灵最深处。我多么希望,你可以笑口常开,那样的你,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听说,七年的时间,能够让人彻底地忘掉他所爱的人。你说,我坚持不了七年就会淡忘。我不懂的,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七年长到足够让一个人全身细胞更新一遍,成为另一个全新的自己。我不去思考,我能不能坚持那么久。我爱你,若爱,等待七年,甚至七十年,又有何妨?在老去的时光里,在暗淡的星光下,一个人一遍一遍细数孤单,也是一种幸福吧。
你永远看不到我最爱你的时候,因为只有在看不到你的时候,才是我最想你的时候。我喜欢你说的那句话,人生有很多事情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遇到了。而遇见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我想永远追寻,不让这机会流失。
所有真爱,都是秘密。我爱你!谢谢,七年的等待。”
耳边有他的声音在轻轻唱:“在躲过雨的香樟树下等你,在校园的转角擦肩而遇,制造每个邂逅的缘分累积,想起你我的嘴角都会扬起……”
3
我记得,把信交给我的那个女孩说,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也许她不曾知道,2015年8月,他远赴国外。
也许她不曾知道,2015年6月,我高考失利,而今,又重回昔日校园。而这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记忆如泼墨画般缓缓晕开,我的心头渐渐潮湿成一片。抬头看阳光,依旧明媚。
梅亭的不远处有一面镜子。镜中的我,浅蓝色的牛仔裤,纯白色的T恤,一头及耳短发,青春正好的模样。看着这样的自己,我微微勾起了嘴角。是的,我变了。曾经的我长发及腰,温婉惆怅。如今,我剪掉了那一头冗长的发,只因他说,我们都终将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时常还会听到旧友聊起他的近况,听说现在他过的很好。
相爱总是猝不及防,而离别总是蓄谋已久。可幸好,现在的我变得和煦。偶尔,脸上会有温暖的笑,一如今日的阳光。
时光缓缓流淌,我们都在长大。年少时最美的画卷,是记忆中那朵灼灼的桃花,在时光的发酵中历久弥香。
我想每个人的成长都是很漫长的过程,青春总会留下遗憾,而我们终将会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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