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将见大隗乎具茨之山，方明为御，昌㝢骖乘，张若、谐朋前马，昆阍、滑稽后车。至于襄城之野，七圣皆迷，无所问涂。
黄帝将要到具茨山去见大隗，方明为他驾车，昌㝢相陪，张若、谐朋在车前引导，昆阍、滑稽在车后跟随。到达襄城外的旷野，七人都迷失了方向，没有地方可以问路。
适遇牧马童子，问涂焉，曰：“若知具茨之山乎？”曰：“然。”“若知大隗之所存乎？”曰：“然。”
恰好遇到一个牧童，便向他询问是否知道具茨山和大隗的住处，牧童说知道。
黄帝曰：“异哉小童！非徒知具茨之山，又知大隗之所存。请问为天下。”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若此而已矣，又奚事焉！予少而自游于六合之内，予适有瞀病，有长者教予曰：‘若乘日之车而游于襄城之野。’今予病少痊，予又且复游于六合之外。夫为天下亦若此而已。予又奚事焉！”
黄帝说：“这个牧童不同寻常！竟然知道这两地，便向问他治理天下的问题。”牧童说：“治理天下也不过如此，不必多事而已。我小时自己遨游在世间，当时患有眼疾，有长者告诉我：你可以去襄城郊野游玩。现在我的病稍微好转，我又前往宇宙之外遨游。治理天下也是如此，我又何必多事呢！”
黄帝曰：“夫为天下者，则诚非吾子之事，虽然，请问为天下。”小童辞。黄帝又问。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
黄帝说：“治理天下确实不是你的事。虽然如此，还是向你请教。”牧童不答。黄帝又问，牧童说：“治理天下，与牧马又有何不同！如同不伤害马本性一样，而不伤害人的本性罢了。”黄帝听了再叩首，称牧童天师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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