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时就看些手机里的小视频,也蛮有趣。
当然不是来之则看,而是着意选择一些积极向上,具有正能量,且具有生活真实性的内容来看。但即便如此,内心深处仍然有点纠结,自己是不是太“沉沦”于这些难难登大雅之堂的东东里了从而在不知不觉里变得世俗和琐屑。要知道,家里的电视大概有数月都没有打开过了,电影院更是好多年没去过了。为嘛呢?觉得吸引力不够呗。那.......不会是因为小气吧?应该不是。笔者自斟算不上个出手大方之人,赚到的钞票也有限,但当初年轻时曾经自费订阅十几份,包括《人民文学》和《诗刊》在内的文学杂志与报纸呢。咦,趁机卖弄?哈,更不是,因为不久前同样是子小视频里得到的消息,适才提及的那两种曾经堪称大神一般的刊物现在可是发行量寥寥已然不复当年.......
天,一唠起来就没边了。赶快打住。
还是小视频里,一对处于爱恋中的青年彼此抱怨对方爱自己的力度不够,女的说:自感觉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不够沉(大意如此)。看(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话呀,咋叫不够“沉”呢?在民间语文里,如果指人的话,是很忌讳很忌讳使用这个“沉”字的,俗言“死人沉”呐,即便指自己也不行,别人听着别扭哇。说话的女孩大概是不知道此讲究的。
笔者很怀疑,“死人沉”的忌讳应该不仅仅只在笔者的老家一带(山西南部),网上一查,果不其然,有此讲究的地方实在不少,至于具体有何来历那就不甚了了,没个头绪了。笔者估计,所谓“死人沉”应该是个省略句,补全的话应该是——装殓了死人的棺材沉重。它地估摸也差不多,在老家一带,男孩子打十多岁开始就须担当起男人的义务。譬如同村同街有人家遇丧事,要积极自动前往帮忙(喜事有邀请,丧事从没有邀请一说),以积攒人脉,凝聚人气。具体干嘛呢?主要就是抬材打墓。笔者年轻时在村里,此类下苦飙力气的活计也干过不少。具体感受是,丧家由于家境贫富程度不同,使用何木质的棺材自然也有所不同。最便宜的桐木棺木抬起来的话自然要轻一些,松木次之,而像橡木榆木柏木质地呢就重一些。据说还有金丝楠木,紫檀木和沉香的等等,那分量不要问就更沉了,那就不是草民百姓家的事儿了——而棺木出门是不能用马车牛车来拉的,必须人抬。棺材亦称寿棺、枋、寿枋、老房、四块半、十大块,是承载人类遗体的盒子柜子,系丧事过程里最大的“主角”,一点慢待不得。
看出来了吧,一具空棺木的话,只是件器具,挪动搬运时可怎么便利怎么来;而一旦装殓进死者,那就是妥妥的灵柩,灵榇,一颗灵魂的归宿所在,外表也漆了很庄严的黑色,自然慢待不得。这时如果需要移动,那一定是伴随着相应的仪式,外加小心翼翼,这时在抬棺者的感觉里便沉重了许多,绝不止只增添了一百多斤。
于是,“死人沉”的口头语便诞生了。而一个活人在背上的话则轻松多了,对方能够主动配合呐。
哎呀,赶快止住,唠叨得笔者自己心里都觉得瘆瘆的。说些过年时的吉利话吧。
过年乃一年里足重大的节日,依传统,凡属不太吉利的言词,要尽力避免出口,以图心理上、事实上达到吉祥和谐。过去十岁左右的穷孩子卖财神纸像,在街上喊“送财神爷啦!”每个人家儿不能说买,要说请财神爷。已经买了不能说买了,要说“请过了”。全家人围拢一起上手包饺子透着那么热活,要是白面活少了,不能照直说,要说“馅儿多了”,说话往“多”里倾斜,多多益善。下锅煮饺子,要是饺子皮破了,不能照直说“破了”,要说“煮挣了”,往“好”里倾斜。谁不小心,盘子、碗没拿好,摔了,砸了,不能照直说,要说“岁岁平安”。
正月初一至初五,有忌动菜刀的剪刀。要不怎么年前凡是吃的饭,甭管是小菜还是大菜,都要做出来,到吃饭的时候用锅一热就上桌,不用再动菜刀,甚而连“刀”“剪”等字眼儿都不难提及,本乃凶器嘛。清代查慎行有一首《凤城新年辞》:“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蛾;从此剪刀闲一月,闺中针线岁前多。”该做的针线活,要在年前忙活完,正月是不动刀剪针线的,并且吓唬人说,谁碰了刀针会割破手,一年不吉利。话是这么说,实际是让家里的女人休息,不是流传那么个话嘛:“馋老婆盼时节,懒老婆盼正月。”
大人有了以往的经验,知道该怎么说和做,小孩儿单纯,口舌无忌,成了重点关照对象,尽管大人反复嘱咐,小孩还是难免会说错,聪明人想了一招儿,实际上是替忌讳解围,怕小孩说错话,大年初一一早,就用草纸揩小孩的嘴叫擦屁股,这个举动虽欠雅,之所以这么说,表示孩子如说错了话就当放屁;有的用红纸剪上“童言无忌”贴在屋里,意思极为明确,就是说孩子说了也不算数儿,照常吉利是也。
顺便纠正一个俗语——“正月里理发死舅舅”,此话源于一个“误解”。清兵入关后,官家要求所有男子剃头,以表顺从,有人抵制剃发,且私下号召人们“思旧(明政权)”,后来“思旧”后来变成了“死舅”。问题是,词语也最后忌口,“死”字不吉利呀,大正月的呢。
此外还有“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招鬼呢。写信写字不用红笔,盖si刑犯最后画押按手印,全是红色;生意行里的欠账,也是红笔。看望老人不送梨(谐音离),不送钟(谐音终),说话则不能涉及“七十三”“八十四”(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有客在不能扫地,因为暗示“扫地出门”,平素不能直呼长辈名字,与人交谈不能以手指人。伺候病人饭菜不能从窗户里递进来等等。就不一一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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