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故事,唐轻松和花房是老都正在构思的一部小说里的主要人物。关于“花开五叶”,是有感于禅宗偈语,其意可深可浅,只在一个悟上。这次报名参加《废柴江湖第三季有奖征文活动》,老都本想延续前两季写点关于“废柴江湖”的一些“嘻哈”事,可他今天在海边散步时,见到几棵菩提树,不禁心有所感。唐轻松和花房是虚构的人物,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老都”与“雄四”都只是一个“符号”,甚至于“我”也是。忽然,对“花开五叶”有了点新的感觉,于是,“我”让“老都”写了下面关于唐轻松和花房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第一种结局
唐轻松关闭了记忆的门,有关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的爱情、他的昨天,都统统地关在了门里。甚至于他的未来,他都想一把扯过来塞进门缝。就连他的挚友花房都只能懂得他经历的一小部分,这一部分是他们在东北的那段共有的记忆。
秋风“嗖嗖”的,像把刀,桂花的香气被削成了沫,并化作了雾气散荡无存。作最后挣扎的毒蚊子和瑟缩着细腿的苍蝇也已无力发出最后的呻吟。苍穹中浮挂着的白云耷拉着脑袋,似乎仍在执着地等待着传说中的佛光的照耀。发着臭气的垃圾箱旁的灰黄的狗子叼着发着臭气的没有一丝肉的骨头得意地晃着脑袋,斜眄着一旁几只黑的、白的同类。
在唐轻松的眼里,或确切地说是心里,花房更像是一个影子,不是镜里、水里或者雾里自己的身影。而是一个奇怪的、亲切的、暖暖的不知正身的影子。他不想把他也关在门里,起码能有个伴喝喝茶、对对眼。最起码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你知道一花开五叶的意思吗?”花房深沉地笑问。
“别扯了!”唐轻松懒懒地喝了一口茶。他有时喜欢花房的故作高深的语调,有时却又极其的厌烦。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说成驴车的骡车吗?”
“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扯这些无聊的话头吗?”唐轻松很抵触这种能勾起他回忆的话题。
蝴蝶是一种蛾子,同时也是一种花。在唐轻松心中,蝴蝶是一朵带着奇幻色彩的花,不是花房的花,而是张春花的花。张春花是个名字,一个温柔女子的名字,像隔了几个世纪的春天的那朵永不凋谢的花。唐轻松喝了一口茶,摇了摇脑袋,摇散了那聚拢起来的花瓣。佛说过:放下,左手的和右手的都放了,让再放下,装着不懂,其实是放不下。不是不想放下,是真的不懂如何放下。
“那时我们还很年轻,如果是现在,你还会为我冒那个险吗?”唐轻松一脸正经地问花房。
“我会!”花房收起了惯有的笑容,说道。
“你是佛祖派来的吗?”唐轻松只是喝了点茶问。
“你最近怎么了?”花房放低了语气。
在花房的眼里,确切地说是心里,唐轻松更像是一个影子,不是镜里、水里或者雾里自己的身影。而是一个奇怪的、亲切的、暖暖的不知正身的影子。在那段沐浴着北国风光的奇妙的岁月里,他们邂逅在一架骡车上,他稀里糊涂地为他冒了一次莫名其妙的险,然后,他们并肩走过二十几个春秋。忽然的,他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唐轻松并没有将一切都关在那扇门里。在秒翠峰奇松异柏旁的一棵歪脖树下,他展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条,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唐轻松笑了,笑得很像花房笑的样子。
花房走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他那独特的笑意。唐轻松在墓碑前摆了一只杯子,倒了半杯甜酒。花房一向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白白的胖子。自从唐轻松偶然喝了一口他的专属蜂蜜茶以后,他心里就装着了一个秘密,一个连花房也不知道的有关花房的秘密。
花房的笑是留在唐轻松心里最经典的坦然的笑。
“你知道一花开五叶的意思吗?”
唐轻松没有回答,他当时心里就一紧,他知道是时候了。
春天不远了,北国的春天的花已然绽放。一花开五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唐轻松已然坐在那张靠窗的桌子边,他要了一杯蜂蜜茶。
窗外有蝴蝶在飞,唐轻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浓的甜酒香……
第二种结局
还是秋,叶子落了一地。唐轻松一直没猜透花房脸上的笑是不是由衷的。一个人,保持一段时间的刻意的笑容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数十年脸上一直挂着笑,而且是那种看起来很自然的不带做作的笑,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花房的玻璃杯里始终是半杯黄玉透亮的液体。他说是蜂蜜茶,唐轻松就当是的。
“我前些时看到驴子了,是真的驴子,比我们那次坐的骡车的骡子小。”唐轻松喝了一小口汤沟轻声说。
“别逗了,我们这儿哪来的驴子。你是不是在梦里看到的?”花房笑道。
唐轻松没再坚持,因为他也拿不准那是不是驴子,总之那东西看起来不像是马,是由一个少数民族的老汉牵着的,估计是用来挣好新鲜的人的钱的。
花房将半开着的窗户拉上,感觉暖和了些。这家小店近几年成了他和唐轻松的专属地,一个电话,老地方便是这儿了。店老板也真有意思,把个好好的地方布置得“俗不拉几”的。可他俩也就感觉对胃口。店老板是个性格直爽的东北人。
唐轻松的电话响了,他没看就按掉了,又响了,又按了。
“你连看都不看就挂呀!万一对方有急事找你呢?”
“屁事!”说着,唐轻松索性关了机。
花房喝了一口蜂蜜茶,夹了一粒花生米。
“你最近写文章吗?写写经历过的事也挺有意思的。”花房仍是一脸笑意。
“你好像笑了一辈子了,真的就这么开心吗?”唐轻松憋不住地问。
“习惯了”花房笑道。
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就是唐轻松喝醉了,张春花和花房一起将唐轻松送到宾馆房间的那个晚上。花房送张春花回她的小店。
“他不是很开朗。”张春花轻声说。
“我们不是很熟,他有时也挺有趣的。”花房面带笑意。
“你很喜欢笑,能一直保持笑容多好呀。”
“我也是在开心的时候才笑的。”
“笑容能给身边的朋友带来轻松。”张春花抿嘴一笑。花房心中一漾。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秋天是个容易伤感的季节,秋天是个温稠的季节,总之,秋天是个复杂的季节。
曾经有个画画的,他想画秋天的叶子从树上落下的姿态。一画画了数年,也没有一张令自己满意的。
叶子就是叶子,在树上是叶子,在空中是叶子,落到地上也是叶子。想多了,它还就是叶子。
秒翠峰奇松异柏旁的一棵歪脖树下,花房展开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吧。这是花房在唐轻松的遗物堆里找到的。
发着臭气的垃圾箱旁的灰黄的狗子叼着发着臭气的没有一丝肉的骨头得意地晃着脑袋,斜眄着一旁几只黑的、白的同类。
花房依然挂着一脸的笑意望着远处的峰峦,他问过唐轻松一花开五叶的意思。没有得到答案,或许就是答案。
蝴蝶是一种蛾子,同时也是一种花。花房收起了笑容,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履行完了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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