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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歌十五岁那年爱上了林周良  第一章(01)

储歌十五岁那年爱上了林周良  第一章(01)

作者: 还是那个墨木 | 来源:发表于2017-12-15 00:10 被阅读0次

储歌,十岁那年,街坊邻里都说她是个怪孩子。

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爷爷,没有奶奶。

她不说话,不笑,不哭,不和别的小孩玩耍。只会看着远方。

储歌谁都没有。但是,她有姑妈。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姑妈,苏玉。

十三岁,储歌初一。十三岁,储歌跟着姑妈去了大城市,上海。

苏玉还是很有文化水平的,她本来就是上海人。只是因为项目的原因去了那个有储歌在的小镇。她有个儿子在美国,她没有老公,老公在她婚后的第三年就出轨,分了大半的财产,两人分道扬镳。年近五十,倒也无牵无挂。合着自己太过孤单,这才领养了储歌。有大房子,有车子,有头有脸没有亲人。儿子在美国成家立业,没有和她商量,只是通知。她心寒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儿子遗传了丈夫,薄情。所以她把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储歌身上。应该是还对儿子有一点念想,不然不会让储歌叫她姑妈,而不是妈。

初中三年,储歌被苏玉安排在了上等的初中。初三那年五月,苏玉项目考察,要去广西一个月。临动身的前一晚,她喊储歌安排一些事情,最后问她:“储歌,你一个人这一个月可以吗?”

储歌点点头,依旧不说话。来上海的三年,她还是那个性子。苏玉对她的反应也。到底不是亲生的,也没说找个心理医生辅导辅导。储歌对她而言,有点像养着的宠物猫,就是陪陪她而已。苏玉最终的心思,还是那大洋彼岸的儿子。苏玉在等,等儿子回来接她。

眼瞅着话题继续不下去,苏玉理了理储歌的头发,说道:“储歌,餐桌上有一张银行卡,有二千块钱,你这一个月自己取着用,应该够了。有事儿能自己解决的自己解决,不能话就给我打电话。”储歌依旧是点点头。

苏玉回了房间。储歌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坐了会儿,看着天空。晚上的天空如黑布,没有一颗星星,仿佛储歌的心,没有一丝光亮。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你看不到你想看到的,就像你看不到希望。储歌,你在想什么?你的希望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笑一笑?

苏玉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没有跟储歌讲。苏玉觉得讲了也是白讲。因为储歌并不会理她。收养储歌的这几年,储歌对她不冷不热,丝毫没有感恩之心。苏玉开始想不明白,也觉得是储歌这孩子就这个性子又或是有点心理疾病。后来,她发现,储歌就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给她置办新衣物品从来不会说谢谢,好像真的是个哑巴,只会点头摇头。慢慢也失去了耐心,就这么不咸不淡相处着,甚至开始幻想离开她去美国找自己的亲生儿子去。她觉得到底不是亲生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奇迹了,苏玉这么觉得,储歌不会给她慰藉。有时候夜里还做噩梦,梦见储歌恩将仇报,梦见储歌就是个神经病,醒来时,总有一种叫储歌走的冲动。但是,看着储歌那可怜模样,又心软了。所以公司有项目,苏玉总是积极出差。全当出去散散心了罢。

储歌醒来,已经靠近中午了。她下楼散步。

这偌大的城市,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一只狗都不如。但是储歌不会哭的,储歌早就麻木了。储歌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道亲情的感觉。来上海后,每件小事她都记得,苏玉对她说话的表情态度,她记得很是清楚。她深刻认识到,自己只是寄人篱下,她始终是一个人。

十五岁了,马上中考了,储歌想着,再强大一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自力更生了。

储歌一直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晃荡着,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差点擦到她。虽然没有碰到储歌,储歌还是受到了惊吓,有一瞬间,她想就那么死掉好像也不错呢。思绪放了空,飘去了远方。“嘀,嘀嘀”轿车里的人喇叭按了三声,见撞到的女孩儿还站在车前,有点怒了。不得已下车,还是很好口吻的问了:“姑娘,没撞到吧?”

储歌听到低沉有力的询问声,缓缓转过头,阳光洒向林周良,仿佛光芒万丈之中的救世主。他那如远山般悠远沉静的眼神,彻底让她跌入谷底。但是,转而,储歌很快清醒过来。林周良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储歌身边,又仿佛一颗大树。这颗大树,日后为储歌遮了风挡了雨,无所不能。

林周良看到储歌正脸的那一刻,有点迟钝。皮肤小麦色,眼睛又大又亮,樱桃小嘴,高高鼻梁,要不是在中国,以为见到了白人与黄人的混血儿。林周良被储歌的眼睛深深吸引,那眼睛真的是好看,那眼里也满满全是落寞。林周良心里范着嘀咕,幸好没有吓到她。一会儿的功夫,林周良思绪万千,可是,这个女孩儿应该还是个初中生吧?

储歌并没有说话,盯着林周良看了会儿,转身就要走。林周良一把拉住储歌:“没伤着吧?”储歌点点头。林周良:“你可以讲话吗”储歌盯着林周良,缓缓说道:“可以。”那一声可以,让林周良不寒而栗。明明是温暖如斯的五月,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明明是正好花季,豆蔻年华的少女,为何那一声“可以”让林周良浑身发寒。

林周良松开了拉着储歌膀臂的手。转身上了车。储歌走向人行道,慢慢往家走去。

新区医院药剂科。

林周良边脱风衣边疾步走向门诊药房。

“林先生,主任让你过去会议室”药剂师小张看到林周良,迎过来说了见面地点。也是主任之前有吩咐,林良制药的老板来的话,到哪里找他。

“好”林周良简单应了一声。正是赶着来新区医院的药剂科谈合作的事情。

本来这合作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他亲自来,可这主任就是要他本人来谈。新区这个医院新开的,多少人盯着这块香馍馍,不就是亲自来,有什么不可以。林周良嘛,再傲娇,也要为了自己的事业,奉献“自己”一把。顶多今天不去家里看妈妈了。原计划是回郊区看妈妈。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储歌灯也不开,窝在沙发上。最近储歌总有一个担心,也总是做梦,梦见苏玉抛弃了她。储歌有些焦虑。黑暗里,储歌小声细腻的嗓音弥漫开一声又一声“可以”“可以”“可以”、、、、、、

深夜,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林周良开着车走新区往郊区方向开。疲倦不堪的身体,原本是想让司机过来,看着这雨没玩没了,也就算了。准备找间酒店住下,到底是惦记着妈妈,还是拖着疲倦的身躯开个小长途。都在一个城市,照理说也不远。可是,这里是上海,开不得几步就要急刹车,开不得几步就是红绿灯,想走环城高架愣是开错了路。在市区里慢慢如小蜗牛般爬行。眼瞅着这个点不过是那些华丽面孔夜生活的开始。林周良突然打起精神,急刹车,红灯。

坐在车里,捏捏自己的高挺鼻梁,目光如炬。回忆起白天差点撞到的那个女孩儿,不禁摇摇头。绿灯骤起,林周良启动车子,向郊区驶去。

到了郊区别墅,林周良按了几声喇叭。大铁门缓缓起开。保姆夏姨撑着把伞跑过老。林周良摇开车窗,对着夏姨喊了声:“我车里有伞,你赶紧回去吧,我停好车就来了”

夏姨并没有停止住自己的脚步,跑到车旁,对着车里的林周良说:“林周淼回来了”

林周良打方向盘的手一顿,脸顿时黑的如深夜旷野,看不清任何表情。夏姨不用看清,也能想象到林周良此刻的表情。“我知道了,夏姨,你赶紧进去吧”林周良说完往车库方向驶去。

待停好了车,林周良带着一身夜晚雨露寒气进了屋。妈妈应该早就歇着了吧。林周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一大摞单子。

“大哥,你回来了?”林周良还是好脾气好笑脸的先问了好。

“恩,你回来这么晚啊周良,困不困啊,这么晚还开车回来”林周淼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一大摞。

“不困,过了睡觉的点了,就不困”林周良把风衣交到夏姨手里,在沙发坐定。

“周良,我这次走广西机场遇着了苏玉,她说她领养了个姑娘,哈哈哈哈,周良,儿子不要她呢,当初何苦拼了命的抢抚养权”林周淼一幅胜利者的模样。

周良并没有接话,心里有点怒意,但是不知为何而来的愤怒。并压制着,没有接话。

林周淼继续说道;“苏玉说那姑娘自从她接回来,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说是后悔了,让我帮帮忙,看是否可以放弃领养”

不知为何,周良听这么一句,心里突然想到了白天那个女孩,那句“可以”。周良使劲摇摇头,摆正了姿势,很认真脸的对着周淼说:“哦?嫂子开始不知道领养的孩子是哑巴?”

林周淼顿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哑巴?不,不,不是哑巴,苏玉也说不清,就说不像个孩子,感觉心事重重,要么就是心理有疾病,就是相处的非常累,觉得还不如养只狗。对了,周良,她不是你嫂子,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以后再称呼嫂子,别怪大哥跟你翻脸!”

林周良笑了笑,不再说话。起身,上楼,准备休息。

他对大哥的怒意,恨意应该就是知道大哥出轨的那一刻起吧。他第一次看到苏玉那个很好看的嫂子哭的撕心裂肺,求求大哥林周淼留下,不要抛弃她。知道大哥离婚的心意已决,为了自己的孩子,拼了命的要抚养权,看到她跪着乞求,看着她说不要一分一毫的财产。母亲看不过去,下了命令“我林家对不起你,婚后财产一人一半,儿子,”母亲明显顿了顿,哽咽到“儿子当然当然是跟着妈妈好,孩子还小,怎能不跟着妈妈。苏玉,放心,我们不抢你的孩子”

林周淼当时怒火中烧“妈,这怎么行,是我的儿子”

林母一巴掌打过去“你的儿子?你要儿子干什么?你做错事不知悔改,在你选择那个狐狸精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你要失去什么,混账东西,婚房,还有车子婚后财产的一半全都给苏玉,你想她怎么活?念着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应该闭嘴”

老太太强有力的解释,确实令林周淼闭了嘴巴。到底是女人知道女人苦。苏玉后来真倒是衣食无忧。加上上海这个遍地黄金的地儿,有房产,有车,有商铺,苏玉自己完全过的很好。最最后悔的应该不是离了婚,应该是送儿子出去念书吧,这一去,就再没回来。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一个人到底是寂寞,不再相信男人,便领养了储歌。没想储歌又是这样的储歌。

储歌你到底是怎样的储歌。

清晨,储歌睁开厚重的眼皮。她实在也记不起昨晚怎么迷糊的睡去。她实在麻木的不愿去想梦里是如何痛苦凄惨。总是做着那个梦。总是被抛弃。 

外面,艳阳高照。这五月,充满希冀的五月。该是多么五彩缤纷的季节,该是花季女孩最好的季节。 

林家别墅。 

阳光洒向林周良,周良的睫毛动了动,翻了翻身,倚着床,爬坐起来。揉了揉脑袋,仿佛受了重创,感觉脑袋很疼。心想,怕是不要晚睡了比较好。昨儿太过疲惫。 

去到楼下,林母已经在院子里看着花儿。老太太一幅闲情逸致,倒让林周良的心情好了几分。 

“妈”林周良从后面抱住周英。林母叫周英。 

老太太也不动,就着手里刚抚摸的花儿问林周良:“昨晚赶回来的?” 

“嗯” 

“回来作甚” 

“回来看您,想您了” 

“周良,你再孝敬都没用,你二十八了,快三十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你在干什么?” 

林周良松开双臂,站到老太太面前,笑着问:“林良药业难道我管理的不好?” 

老太太往院子一角的座椅走去。边走边说;“别打岔,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周良顿了下说:“妈,大哥遇到大嫂了” 

林母停住,脸顿时一抹惊喜,又顿时暗淡了神色。 

周良继续说:“大嫂领养了个姑娘,不说话,想放弃抚养,问大哥怎么办” 

“何苦,不是有个儿子,领养什么姑娘,自作自受”老太太突然生气的言语让周良也不知如何说下去。 

林周良不再说话。 

对于这个大嫂,周良是深深的同情怜悯。毕竟当初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经历的丈夫的背叛,那撕心裂肺表情真的是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刻上深深的印记。后来又听说儿子远走美国,连结婚都没有说声,连自己的儿媳妇孙子都没见过。跟孤寡老人没什么区别。 

“聊什么呢?”林周淼突然来到院子。 

“聊你老婆”老太太没好气的闷出这几个字。谁不知道?老太太就认这个大媳妇儿。林周淼再怎么作,后来也无法再娶。老太太谁都不同意。老太太以为林周淼过了爱玩的年纪他们夫妻就能和好如初。谁知,这苏玉单身了这么多年,早就死了心。对男人那是失望之极。还领养了个不会说话的姑娘。这么多年心灰意冷,再碰上不会讲话的储歌,不逼疯也怕是要神经病了。储歌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任何改善,反而更是冷清。所以,想丢弃储歌,没什么疑问。 

林周淼倒想过和好,可是苏玉无心。日子就这么过着,林周淼倒也习惯了一个人。有时候想想,苏玉,也是自己从大一开始追求的美丽俊俏姑娘。一毕业,就被自己的甜言蜜语哄进了婚姻。还是没能躲过世俗命运的捉弄。自己犯了错,让两人都分开这么多年,且各自单身。儿子不知是赌气不回来,还是真的爱上了美国的粮食。 

林周淼其实很想帮苏玉解决储歌这个麻烦,或许,他们可以重新再一起。想着又自己摇了摇头,苏玉,怎么可能原谅他。他有时候想,苏玉这么多年一直单着,是不是在等他。但是,林周淼,缺少了开口的勇气。 

老太太劝过很多回,希望周淼去把苏玉追回来。 

林周淼嘻嘻哈哈的性格打着晃着,终究跨不出那一步。他越来越觉得苏玉这个女人不简单,单身这么多年,无欲无求。肯定是彻底死心。 

想想念念,这么多年也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我老婆?妈,你开什么玩笑。”林周淼虽然岁数不小了,倒还是孩子性子。乐观着呢。 

“周淼,周良,你们去找苏玉,帮着把那个不讲话的姑娘送走,苏玉不容易,向周淼开口更不容易。既然她觉得跟那个姑娘过不下去,你们看看,能送到哪里去,给接受的人家一些补贴”老太太发了话。 

“妈,我去找找人家,等苏玉月底回来,保证处理好”周淼心里高兴,老太太这么支持这件事情。 

“周淼,处理完这件事情,去趟美国,让林盛回来一趟”老太太说完回了屋。 

林盛,林周淼和苏玉唯一的儿子。 

老太太这是想他们这一家团圆啊。这么多年了,这一家哪里团圆过。哪里和睦过。就算离婚,也该聚聚了。也该孙子还能回来看看她这把老骨头。林周良一直没谈个女朋友,也不知道谈没谈,更别提抱孙子。大孙子高中去了美国,就回来过一次,后来知道结婚生子都没回来过。这,这成何体统。 

林家还有个小妹,还在丹麦读书,今年暑假毕业。也应该回来了。老太太是想着,这个暑假,来个合家欢。 

储歌每天两点一线,上学去学校,放学回家。有时候自己还煮点粥喝,有时候就吃泡面。夜里还是做梦,夜夜惊喜。虽然自己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生死由天定,但还是恐惧。恐惧被抛弃。被抛弃的怕了。 

父母是谁?不知道!爷爷奶奶更别提?自记事开始,就在那个小镇的福利院。唯一有印象的好像是一个叫舅妈的女人,偶尔会来看看她。送点衣服,很旧的衣服。一个人,最怕没有念想,没有惦念的人。 

苏玉要领养她的时候,她并不欣喜。她觉得自己是被挑选的一只宠物而已。因为她记得福利院院长跟苏玉说:“储歌很乖,不会给您带来麻烦,你只要管饱穿暖就好,是不是很好养啊,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刺骨,深入储歌骨髓。苏玉笑着点点头,把储歌牵回家。 

储歌确实很乖,比小狗还乖。一点声响都没有。 

离月底还有三天,儿童节还有三天的时候,苏玉回来了。因为她接到了林周淼的电话。林周淼说他找了家福利院,可以把储歌送过去,而且可以待到成年。林周淼还好一通找人。像这种被领养又抛弃的是没法再送回去。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什么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苏玉心情很好。她想,解决了储歌这个麻烦,她就去美国,低声下气求,也得求儿子哪怕一年回来一次。问也要问出儿子这么多年不回来的原因。如果儿子说因为家庭破碎,苏玉也想好了,年纪这么大了,若林周淼有心,就是做给儿子看,也就原谅林周淼。只要先把儿子的心焐热。其他慢慢来吧。 

林周淼喊林周良一起去苏玉家。准备一起跟储歌谈谈。 

儿童节这一天一早,苏玉家的门铃响了。 

储歌正想换鞋下楼散步。顺便开了门。林周良的心顿时紧了紧。储歌面无表情。苏玉闻声赶来,说快进来吧。 

“储歌,你去哪里?你稍等下再出去”苏玉见储歌要出去,赶紧开口拦住。 

储歌停止换鞋,走到沙发那站着。低着头。心里隐隐举得那个梦太过真实。 

原来她叫储歌。林周良一直盯着储歌,心里突然很疼,很疼。疼的他有点窒息。林周良赶紧坐下,问苏玉要了杯水。 

苏玉端来茶水,叫储歌也坐下。递给储歌一杯水。 

也不顾储歌表情,自顾介绍起来。“储歌,这是你姑父”苏玉指着林周淼介绍道。林周淼朝储歌点点头。储歌看了一眼,继续低头,手指扣着水杯。 

苏玉继续说道;“我和你姑父和好了,准备去美国找林盛,回不回来也不知道,想先送你回福利院,但是,储歌,你放心,我还是你姑妈,我还是会去看你,照顾你,只是要先去趟美国,你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先回去福利院,就晚上睡一觉,你的学校继续念,学费我还是付的,只是,只是,我放弃了抚养权,我怕我怕林盛觉得我抛弃了他,这么多年了,储歌,姑妈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没见着,你能理解吗?”苏玉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混乱。 

“好”一个好字,在这绚丽五月天,给人彻骨的寒冷。 

林周良感到浑身冰霜。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心里撕扯着,疼痛着,窒息着。喉咙疼的说不出一句话。 

苏玉更是吃惊。这是这么几年来,储歌说的第一句话。苏玉惊的说不出话来。那浑身冰冷气息覆盖了整个屋子。

苏玉虽然惊愕还是显现出不符合现状下的冷静,走到储歌身边,搂着储歌,声音有点哽咽;“歌儿,你会讲话是不是,你会讲话,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跟姑妈讲话” 

储歌冷漠脸,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周良,看的林周良浑身继续发寒。 

林周良,什么场面没见过,24岁大学毕业后,边接受家里的企业边继续深造,那非凡的管理能力,那出色的专业成绩,无不让他身价一再上乘。就算刚进林良药业也没有颤栗不安过。商场上遇到挫折也没有这么心灰意冷过。他突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 

他并不知道只是怜悯还是什么,或者就像当初怜悯可怜苏玉一样。可是,他林周良遇见过那么多弱者,心为谁颤抖过。 

苏玉,亲人,大嫂,亲眼所见,震惊愤怒过。觉得大哥林周淼渣。现在也逐渐释怀,大哥那时候年轻,难免犯错。他们分开只是因为当初错误的决定。 

可是储歌?是谁! 

林周良悠悠开口:“储歌,如果你不想去福利院,就去林家别墅吧,你姑妈确实有事要离开很久”林周良想了想,觉着老太太自己一人在别墅,有个人陪陪也不错。 

“好”又是一个字,简单利落。仿佛谁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那大哥,你跟大嫂好好聊聊林盛,我先带储歌走,嫂子,你把储歌的行李打包好,叫大哥带到别墅”不容别人质疑发问,他只想带储歌离开这是非之地。 

储歌看都没看苏玉,向门口走去。 

林周良起身,带着一身寒气也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疾步追上储歌。走到储歌身边,犹豫了会儿,还是牵起了储歌的手。储歌抽回手,自顾向前走去。林周良愣了愣,喊着储歌:“储歌,别墅那边住着我和你姑父的妈妈,还有一个保姆夏姨,你上学我会安排司机接送你,你缺什么可以跟我讲,也可以跟夏姨讲,你就喊老太太奶奶吧,不要不说话好吗?” 

储歌停住脚步,抬头注视了林周良一会儿:“好。”林周良心里清楚,储歌可能遭遇过什么,不爱讲话,强求不来,想着,再熟悉熟悉,找个心理医生辅导辅导。这么一想,反正也急不来,倒也不跟储歌讲话了。拉着储歌的手朝车子那去了。 

车子发动,向郊区驶去。 

一路安静的很,偶尔车窗外一汽车疾驰而过。六一儿童节,虽说储歌不是儿童,怎么也才十五岁,花儿一样的年纪,怎么遭受着这些。 

储歌心里倒舒心了不少,到底在六一儿童节这一天“梦想成真”了呢。是啊,被抛弃的梦,果真成真。苏玉果真是受不了她,抛弃了她。只是因为她是个麻烦。可是,自己明明没有讲话烦到她呢。 

到了别墅,林周良停好车。拉着储歌到了花园。快中午了,老太太应该在花园晒太阳吧。果真,老太太闭着眼睛躺在竹椅上。午间阳光倾人,储歌在阳光下真的是像向日葵般夺目,确又像冬日的梅花,傲骨寒。 

见着林周良牵着一孩子的手走来,老太太倒有迎来上来,询问的目光。 

林周良简单介绍:“那个孩子,我带回来了,给您做个伴儿” 

老太太阴着脸,不好发作。“嗯”了一声。 

回了屋。 

林周良又带储歌去见了夏姨,叫夏姨安排房间。 

午饭时间,储歌坐在长餐桌尾那儿,老太太固执的很,不许坐其他人的位置。 

储歌倒是没任何表情。安静的吃完饭,放下碗筷,说了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林周良看着储歌走去院子,倒也吃饱了的感觉,明明一碗饭都没吃下去。 

放下碗筷,简单交代了夏姨几句,便去院子和储歌打招呼,要先去公司了。 

储歌点点头,坐在院子花台的石阶上,看向远方。 

林周良眼看储歌并不会讲什么,转身去取车。 

车子走院子的另一边缓缓开出来,储歌盯着车子,看着车子坐着的林周良,一看再看。 

嘴里轻轻吐出“林周良” 

车子开远了,储歌才回过神来,低走拿了石子,在石阶上写林周良三个字。画画圈圈,不知不觉,石阶上写满了林周良。 

老太太吃完饭出来消食,看着储歌在地上画,没好走近看。 

储歌察觉有人在一边,起身,回屋。 

夏姨看见储歌,笑着迎了上来:“储歌,我带去你房间休息吧” 

储歌轻轻点头,随着夏姨上楼。 

老太太转悠着还是看了石阶上写的字,林周良,满地的林周良。老太太岂不能明白?那真是傻透。这孩子,不能留! 

老太太一秒都坐不住了,回了客厅电话林周良。 

林周良才开一半路程,接听这电话,有点期待着。 

“周良,这孩子你得送走,不能留”老太太实在说不口缘由,自己也是猜测。 

林周良一个急刹车,停靠路边。心想,莫不是储歌惹祸了? 

“怎么了妈,我们家不差她一口吃的” 

“我们家凭什么养她?非亲非故!”老太太语气强硬 

林周良有点力不从心,有点暴躁了,因为他说不出理由。留下储歌的理由。 

“妈,你等我回去处理,我先去下公司,一定等我回来再处理” 

“好,就等你回来再商议,你最好找好人家再回来!” 

林周良心里乱了,母亲这是下了决心不留储歌了。他必须拖延时间,想到最好的办法再回别墅,这样,储歌还能多待几天,自己也能好好想想,怎么安排这个孩子。 

老太太心乱如麻,坐立不安。总觉得林周良不回来送走储歌,就有桩心事一直堵在心口。 

想来想去,她挥手喊来夏姨。 

“她又不是来做大小姐的,就当是周良请了个小保姆好了,让她住楼下来,你安排些活儿给她干,再给些工钱,等周良回来就送走”老太太总觉得这样安排心里舒坦些,强迫告诉自己,储歌就是个保姆。就是。 

林良药业总部。 

顶层楼上,林周良正站着俯视整个黄浦江。助手张起站在一边等待老板发话。 

看着老板一身寒气,真的见惯了老板冷酷作风倒也没那么奇怪。可是,这老板明显心事重重啊。让人不寒而栗。这个时候不能讲话,等着就是。 

“张起,你说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怎么合法留在身边” 

“孩子?”张起疑惑了下。心里暗想,女人比较好办吧,几个都好办。买几个房子安顿就是了。可这孩子、、、、、、 

“老板,我觉得合法的话就是领养了” 

“我都没结过婚,怎么领养?何况,她都十五岁了” 

“十五岁了?那就照看着,不需要那么费心了吧,都这么大了”张起越说声音越小。 

“这么大了?哪里大了,明明还是个孩子”林周良自顾看着江面,突然觉得脑仁很疼。 

储歌倒是很听话,让干什么活就做什么活。到点了,司机接送上学放学,这点,老太太倒是没为难。 

闲暇的时候,储歌就盯着大门,想着,那辆黑色轿车什么时候开进来。 

渐渐,她也知道了林周良,是林良药业的老板。上海,不,整个华东,谁不知道林良药业。林良药业正准备往西部发展。她听得最多就是老太太和夏姨谈论自己的儿子,多么优秀。 

老太太是骄傲的。 

林周良一直没回去,老太太也不催。她知道,催也没用。自己的儿子他能不知道?他不想回来就是不想解决储歌,也行,你两不见就行,你回来见,就是送她走的那一天,我老太太怕啥。你们能耐我何。把一切可能不可能的,担忧的,全都扼杀在摇篮里。 

那边林周淼自认为解决好了储歌,屁颠屁颠求了苏玉好半天,一起去了美国,目的很明确,带林盛回来。 

林周良到底是没撑过半个月,实在担心储歌。叫张起回别墅看看。张起车停在别墅外,进去的时候看到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趴在楼梯口那擦着护栏。 

不用猜,便知道,询问了声:“你是储歌?” 

储歌回过身,点点头。一个回眸,张起愣了好一会儿,虽然是小麦色皮肤,但是那精致五官确实令人惊艳到。张起感觉心跳突然很快。冷静了下,问道:“你怎么做这个” 

储歌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答,指着沙发说:“你先坐” 

说完去厨房给张起倒水,顺便喊夏姨。 

夏姨出来见是张起,迎了上去。张起刚坐下,储歌端着茶水过来,夏姨接过茶水,吩咐储歌:“你把垃圾送垃圾站去” 

储歌默默走过去拿起厨房大的垃圾袋,去垃圾站。张起看着那瘦小的背影,手渐渐握紧。 

勉强露出笑容,说“夏姨,你也坐,老夫人呢?” 

“楼上睡着呢”夏姨示意楼上。转而问:“是先生有什么需要你来拿吗?” 

“哦,是的。对了,怎么请了小保姆?”张起想问出个大概。 

“哪里啊,是林先生带回来的,以前大嫂领养的,说是又不养了,先生就带回来,怕是看了没地儿去,临时带回来了,先在这儿做着,等先生回来就送走了”夏姨倒不避讳。

“这样啊,还上学吧,像是个学生” 

“上着呢,司机接送,这样的待遇哦,啧啧、、、、、 

张起没再多说,打招呼去了林周良的书房,随手拿了个文件夹,准备回市区。 

到大门口,远远看见储歌坐在路边,身旁鲜花绚丽绽放,张起,被储歌那不拘言笑的薄凉面孔所吸引。看了好一会,回过神来。走过去,拍拍储歌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储歌看着张起手上的文件夹,问:“这是帮林先生拿的吗” 

张起低头看了眼手中文件夹,随即回答:“是啊,帮老板取的” 

储歌突然心里一阵小兴奋,这是林周良的员工。抬眼看着张起:“你是?” 

张起立即正了正衣冠,一副玩笑又正式的样子;“你好,储歌,我是林周良的助理张起,有吩咐可以尽管找我” 

储歌听到助理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不停窃喜。 

“张助理,他什么时候回来?” 

张起明白这个“他”不想储歌失望,又有点失落,但还是表情明朗,说:“我问问” 

储歌眼神失去光彩,说了声那张助理再见,朝别墅走去。 

张起看着储歌的背影,那说不尽的悲凉。 

林良药业总部。 

张起把那随手拿到文件往林周良办公桌上一放,站在一边等待老板发号施令。 

林周良靠在老板椅上,叫张起坐下说话。 

“见到储歌了吗”林周良开门见山。 

“嗯,在擦楼梯护栏” 

林周良从椅子上速度站起来,说:“你说什么,擦什么护栏?” 

“你们家的楼梯”张起心里非常不满。 

林周良忍了忍:“继续” 

“储歌,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周良顿时心里柔软肆意,满心烦闷又心生欢喜。 

“你先出去吧”张起起身出去,他确实也不想看见这冷血的林家人,让十五岁的储歌干活。张起很生气。 

林周良那修长的身影倒映在硕大的落地窗前,横眉冷对,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态令人浑身起毛。老天翻滚了几声雷鸣,顿时大雨倾盆而至。 

下雨了,储歌,你在做什么呢? 

林周良心想,继续不回去不是办法,回去,再争取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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