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和杀戳(六)

作者: 女夭彦页 | 来源:发表于2019-04-06 06:37 被阅读139次

                              六

      还是在漕泾河边的小屋里,单人床,玻璃主动的有点夸张,或者说迫切,这一次,一江也很快地进入了角色,不提爱情,肉体也可以和爱情相提并论。一些抚摸,成就了一生中极致的温柔和甜蜜,玻璃骑在一江身上,按住一江的肩部,用很快的节奏上下起伏,象是要把一江整个拆散一般,纯粹是征服的欲望。一江从中找到了杀戮,这样的杀戮,就是要把对方彻彻底底地溶化到自己身体的过程,是极乐的可怕还原,是无所顾忌的发泄与投入。玻璃的呻吟悠长,这呻吟刺激着一江的每根血管,是雄性的爆发,是原始的斗争,随后的几秒,玻璃紧绷的肌肉突然放松,,往后直挺挺仰天倒下,一动不动地张着嘴微微喘息,一脸颓废的满足.

      一江渐渐淡忘了自己对爱情所持的原则,明明知道这样的过程有点不对头,又不想自己去细细追究不对在什么地方,偏偏忍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去那间小屋,一次比一次疯狂,彻夜,没有疲惫的意思。第二天一早,一江总是轻吻一下玻璃的脸颊,然后到招商城发货,有时一江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是这不是现实,只是个梦?自己这样做,只是不愿让这梦醒来,有时一江怕,怕这样的日子会在某一天,突然地结束,因为实在实在的,一江对未来,没有丝毫的把握.

      就象下棋一样,一江是很没耐心的那种,总是急于知道结果,不愿意晕乎乎地过,一江希望什么于我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玻璃。他一直在找机会向她说明,想告诉她自己是怎样爱她,想和她白头,可是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做戏。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有时你真心说出来的话,于对方来说,可能是个弥天大谎。那天在卡萨布兰卡,我和玻璃都没喝多,我问:'阿蕾,你在这里做不觉得委屈?''什么委屈?'玻璃并没在意我的说法.'比如,你天天喝很多酒,伤身体,天天好晚睡觉,生活没规律,容易老……'玻璃肯定听出了我真诚的成分,或者是我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真的,她才一不小心说了在我看来可能是的真话:'我再做一年,再做一年就可以不做了.''为什么?'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这个认真的人:'我在攒一笔钱,为了这笔钱,我吃最差的,租150一个月的房子,我受我可以受的所有苦,为的是快点把钱攒够了,然后回家找个好男人,好好地过日子.'%$#-@%*&-&%-%#--%$^%'我头一晕,就发了热:'你准备攒多少钱?'玻璃瞟了我一眼,没再说话,想想,这是我和她认识以来她说的最长的话了。我沉默,酒杯在我的手上转来转去,下了决心,盯着玻璃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要和你结婚,我会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委屈.'玻璃的眼光越过我的头顶,飘向不知何处,音乐杂乱而清晰,似金属的撞击,震得心口咚咚作响:'你有钱吗?'玻璃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目光明明在远处,这个大厅没有远处,有的是表面上奢侈的装潢.

      什么爱情啊?!我发现了我彻头彻尾的错误,我所爱的女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有着美丽的脸蛋妖娆的身材飘逸的长发明亮的眼睛,问我的是你有钱吗的问题。是啊,我有钱吗?'我没钱,但是我爱你,钱我可以慢慢赚.''爱?哈哈哈,爱情可以当饭吃吗?我受够了钱的屈辱,我不想让这屈辱继续下去,多一天也不愿意,若没有钱,什么都是空的!'那晚,我和玻璃不欢而散,我独自到了体育馆,我突然想到,这个钱字为什么不是贝字傍,而是金字傍,金是坚硬和锋利,钱是锋利的东西,所以,它也可以用来杀戮,杀戮感情,杀戮尊严,玻璃说她一直被钱屈辱着,我又何尝不是同类?在钱面前饱受屈辱,就算爱情,我以为的纯洁的爱情,在钱面前也可以不堪一击.外面的风很大,我觉出了寒冷,潮港城,卡萨布兰卡,农业银行,发展大厦,它们都在闪烁着,它们没有生命,却也秘密隐含着杀气,在这寒夜里冷冷地笑.

      在清冷的街,陆一江踽踽独行,抬头,竟在小屋的门口,一江不甘心,他还要找玻璃理论.

      玻璃很显然地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开门让一江进了屋,可怜的女子,天天沉醉却是为了别人,又这样心甘情愿.一江冷冷坐着,无话。玻璃拿了本书,自顾自地翻着,一江突然看到废纸箩里有个红色的烟壳,是太过熟悉的大红鹰,陆平江一直习惯抽的烟:'平哥来过?'一江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很随意地问。玻璃没有马上回答,良久才说,是啊.'他也常来吗?'一江始终是个没耐心的人,玻璃却有了些激动:'问这干吗?凭什么啊?你?陆一江?'陆一忙心口堵的慌,他需要答案!

      但是玻璃只是轻轻说:'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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