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海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黑黝黝的马路上,穿梭的车辆,睁着灼人的眼睛,犹如一个个从眼前一闪而过的幽灵,把这个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市,像梦一样变得迷离而陌生。
我是多年前就撂下割麦的镰刀和扎地的铁锨,从乡下混入到这座城中。火柴盒一样规整的古城,是明代工匠们杰出的智慧结晶。但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一刻不停地向它的周围编织着一张庞大的蛛网,把凡是进入这个网内的一切都牢牢地沾在其中。每个人就都在这张网中经历着一场痛苦的旅行。
初来乍到,还真不适应。城市明明莫有农田,也不生长庄稼,却从不缺少粮食;也不生长棉花,更不养蚕,但从来不缺乏棉衣棉被和丝绸衣衫。
城市是个从不瞌睡的怪兽,黑白都睁着浑身那明晃晃的眼睛,发出一种复杂的难以名状的吼声,耳膜都被鼓噪得要破一般。怪不得住在城里的人,有那么多的人都患上了失眠症。医院的专家教授不怕高烧泄肚,也不惧腿断骨折,就怕这种整夜整夜的失眠。失眠虽说不痛不痒,但足以折磨得你在数了数十万只羊后不得不痛苦地用头撞墙。
密集的人口还在随着网的一天天变大迅速增长,城市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要不,不管是黄昏还是早上咋有那么多的人在拼命地锻炼自己的肺活量,其状活像是鱼缸中的鱼浮上水面张开嘴巴从空气中吸氧。
城市这个怪兽的胃口超大,能将满满的一车水果瞬间消灭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也许正因为它有这样的胃口,生活在城市的人们才莫名地感到城市啥都不缺而啥也都缺,故而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往返在单位与家的两点一线之中,似乎稍有懈怠,就会出现好多难以摆平的事情。
我混迹在这座城市的茫茫人海之中,与普罗大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经受着这种痛苦的旅行,却常常在梦中梦见乡下生活的那种悠然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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