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套在寒风中飞舞,在徐梦眼中坠落,滚皱了一地月光,滚到赵执的脚下。徐梦捡起手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到了车篮里。
王雪神色尴尬,顿了一下,道:“你先上楼去吧,你上去后,我们再走。”赵执充耳不闻,站在那里,除去寒风吹动了头发,不见任何动静。
徐梦把手藏在车把上的手套里,对王雪说:“我们先走吧。”
将王雪送到家之后,月牙已经偏西,风越发的冷了,徐梦骑着车,慢悠悠的行着,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想想回家后将要面对的,徐梦蹬车子蹬越发的慢。
赵执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台灯。赵执想起自己坐在车上时,被徐梦踢了一脚,“她为什么要踢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是关心她,才想要替她去送别人啊。”
从赵执记事起,她给自己构造的世界中,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她母亲,另一个是徐梦。她妈妈的神情中总是带着温柔与忧伤,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唯一有一次,头上戴了一支珠花,却被赵执不解的目光遗弃到垃圾桶里。
同居后,那个人你还能忍受吗?室外的温度接近零度,一路上被风吹着,徐梦很是清醒。到了小区楼下,蹲下去锁车子时,徐梦感觉眼前牛奶般的月光,猛然间变成巧克力。手中的钥匙尽情的释放着金属的触感,冰凉的。
赵执听到了上楼梯的声音,连忙起来,打开所有的灯,往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拭去眼角的困意,立在玄关那。
徐梦打开屋门,看了一眼赵执,把外套搭在衣架上,倒了一杯热水,咖啡色的桌面,映着徐梦的脸,在朦胧的热气中透着疲惫。
赵执看着徐梦在忙自己的事情,便躺到了床上。赵执放下手机,心中想着还要问徐梦,今天为什么要踢自己,所以不能睡着。
徐梦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准备睡觉。刚躺到床上,耳旁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赵执抽着鼻子说:“我们能不能有共同的希望,你能不能不放弃。”
徐梦想,“今天说再多,也无法解决这件事,先睡觉吧。”徐梦翻个身,侧躺着。赵执掀开了徐梦的被子,抱着徐梦,湿冷的泪水,顺着她的脸,滴落在徐梦的肩膀上。
徐梦推开赵执,穿上衣服,给林哲打电话道:“你来我家把我接走。”
赵执听到徐梦说要走,立马站了起来,拽着徐梦道:“你为什么要放弃,就因为我跟王雪不熟,你就不让我送她,为什么,我是关心你啊。”
徐梦把她的手拨开道:“你关心我,就是凌晨两点钟,不让我睡觉吗?就是...”徐梦看到赵执深深垂下的头,连说下去的欲望也没有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同居后,那个人你还能忍受吗?徐梦两条弯眉下的眸子,闭上了又睁开。林哲把她的脑袋抱在自己的胸口,神色安然,轻轻的吻在徐梦的额头,一瞬间,两人所有的情绪与想法混融在一起。
赵执将膝盖上的枕头,拿掉。光着脚,将地板上的被子、枕头、衣服捡了起来,杂乱的堆在一起。
赵执认识徐梦时,刚上初中。赵执不爱讲话,年龄又比同学们大了两三岁,在班里没有朋友。课间大家都出去玩时,徐梦注意到,赵执经常一个人坐在班里,于是便邀请她一起玩。
做那种团体类的游戏时,赵执总是不合拍的那一个,她的心思似乎很少放在游戏身上,总是将目光游离在别处。但只要是她想做的游戏,总能赢。
赵执想起,那时候的徐梦,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崇拜、有依恋。随着年龄的增长,赵执对徐梦的感情越来越深。
“我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早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徐梦摇醒了林哲说:“在梦中,我梦到你坐的公交车飞了,掉进了河里,我报警,但是警察不理我。我冒雨赶到河边,所有的一切都跟我看到的一样,唯独没有掉进去的那辆车,附近也没有人提及这件事,我哭得稀里哗啦的。”
“很绝望,在我快要哭死的时候,你给我发了一个消息,‘你在学校’,我当时就疯了,赶到你学校质问你一句,你还高冷了起来,正生气呢,醒了。”
林哲道:“我也梦见你了,梦见和我结婚了,那么真实牢固,不管是什么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赵执看着手机,没有收到徐梦的回复,撕下一张便签纸,“爱你,晚上回来说。”橘色的阳光照在淡绿色的窗帘上。
同居后,那个人你还能忍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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