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说:“过度的希望,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极度的失望。”大部分时候,希望总像一颗种子一样,扎根在心里,我们翘首期盼,甚至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它一定能长成我们理想的样子。
自从楼下理发店和几个门店老板跑路之后,我们这片的消费者成了惊弓之鸟,遇到要充值的总会条件反射地想会不会跑路,又想圈钱了。
而我,后面理发就去了离家两站路的生活广场,那里有家发源地,考虑到是知名连锁,于是充值成了常客。
每次都是找副店长理发,如今已经习惯了。每次剪完也很满意,心里也默认他的手艺了,以至于后来每次去理发都希望有“改头换面”的新形象。
去年冬天,我怀着满满的希望去跟副店说,我要空气感,要灵动,飘逸的感觉。副店表示秒懂了,毕竟已经找他理发一年多了。
听着那咔咔的剪刀声,仿佛是魔法师在挥动魔杖在施魔法。
我闭目养神地在那想象剪完头发后,那空气感满满的发丝,在冬日暖阳的抚摸下,慵懒地散落在脸颊旁。举手抬间,滑落下几缕发丝,是跳动的音符,唤醒了冬日因寒冷而沉睡的肌肉群,被摩挲着脸庞,绽放了一脸的灿烂。
良久之后,等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瞬间像看见了一道闪电一样,那么刺眼。说好空气感,似乎离得有点远,湿哒哒的几缕头发毫无生机地躺在肩上,看起来被剪去了不少头发。
因为相信副店的手艺,还是抱着希望并没有说什么。
但此时开始,听到咔咔的剪刀声,似乎变得可怕起来,是在吞噬我的头发。每剪一下,我就觉得,我的希望好像又远了一大截。
终于剪完了,湿漉漉的头发也吹干了,我想要的发型在副店的“完美理解”和“大刀阔斧”般的操作下,展现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空气感是有,层次也有了,但是看着那掉落一地的碎发,我的内心是波涛汹涌的。
为了显得空气感爆棚,副店还贴心地帮我用吹风,吹了又吹。几个羊毛卷似的头发趴在我的肩上,我左右摇晃着脑袋,寻思着能从哪个角度找到它的美,而那几绺头发,就像弹簧一样,随着我左右晃动着,毫无美感。
我想试着能不能扎起来,庆幸长度还是有的,能扎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揪揪。
我表现出并不生气的一脸从容,用力地挤出一点干巴巴的笑容,云淡风轻地对着副店说,这剪得有点显年长……
于是整个冬天,我没有再披过头发。但似乎,冬天扎起来的头发,相比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张牙舞爪胡乱飞舞的长发,短发似乎更加温婉清爽呢。
几个月后,我终于熬过了那一头曾让我一言难尽的发型,它们被春天亲吻过,长得飞快,如今已显示出长发飘飘的雏形。
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微风不燥的正午,我又去光顾了,因为副店的“神剪”而好几个月没光顾的理发店。
就在我左思右想,想了好多个如何避过副店,换人剪的时候,洗头小哥告诉我,副店今天休息。我很庆幸,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换人了,可是小哥接着说店长也不在。
今天只有总监,我有点失望。沉默了片刻,我问他有几个总监,他说三个。我怏怏不乐地说,那就给我推荐一个手艺好点的。
小哥一腔热忱地说,那就老总监(不是人老,是指手艺),要加价二十元,我欣然答应了。
因为头发都要已经洗了,我不能白跑一趟,矮子里面选将军也要选一个出众一点的。
在我拿着图片,对着老总监一顿比划之后,他也跟副店一样,连连点头表示秒懂。我半信半疑,但是还是选择相信。
看这那一缕缕飘落的碎发,我半喜半忧。然而剪完后的效果,我那带着口罩的脸庞,都藏不住内心的欢喜,这理解能力明显比之前的副店要靠谱呢。
茅盾在《蚀·幻灭》里说:“既有希望,就免不了有失望。”无论何时,保持一颗淡然的心,凡是不要寄予太多希望,自然就不会有太多失望。而当不再寄予希望的时候,意外的惊喜可能就从天而降了。大抵就是人生常态吧,如过山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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