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上车了。”阿雅一上车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杨秀云发了一条短信。
“嗯,路上小心,到了记得给家里回个信”不一会电话那头的杨秀云就回了消息。
阿雅突然记起早上的时候奶奶有在自己的背包里塞了一个铁盒子,但由于当时比较急就没有打开。阿雅拉开背包的拉链,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从背包里拿出来,盒子呈长方形,上面雕刻着几株牡丹花,时间久了牡丹花图案也渐渐变得模糊了,但盒子整体看起来还是很新的。在没有打开盒子之前阿雅就闻到一股甜甜的蒜味,一打开盒子,果不其然里面装有一盒阿雅最爱吃的糖蒜,即使用瓶子密封着但这甜蒜的香味是封不住的,在装有甜蒜的瓶子旁边还放着一沓用布抱起来的东西,这东西阿雅昨天有见过,但阿雅没有收,不料奶奶又给塞在自己的包里了,阿雅看了看周围的人,迅速将盒子收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没有人看见”。阿雅趴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观。一两座青山外,望流水潺;两三家屋舍前,观风吹麦浪,在辽阔的平原上,在巍峨的山峰间,将今天变成昨天,将故乡变成远方。不知不觉太阳下山了,日落后遗留下来的霞,弥漫在城市的整个天空,看不见边。
“文夷您好!你在晨光进的货到了,请在明晚之前取走”电话那头发来一条信息。
“好的”文夷看来看手机,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文夷想想都这个点了应该再不会有人过来吧!于是将书店大门给锁上,打算去取货。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很多人,整天都是处在忙忙碌碌的状态,文夷也不例外,他们就像受生活操控的机器人,看似身不由己,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以至于连挂在天边的霞有多美都不曾知道,在他们看来,抬起头看见不是天 ,是高楼大厦,是----现实。
阿雅下了火车,拖着沉重的行李来到了公交站,在她认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厌倦的大城市,但是她又能怎样呢?在镇上上学的时候,父亲和老师都曾告诉自己,等自己以后考上大学就好了,而如今自己就已经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了,可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好了吗?并没有,可来到大城市读书发展的确是自己以后的出路,除了这条路阿雅别无选择,即使自己再讨厌也要学会去接受它,因为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她身后的还有母亲和奶奶,不为自己,为了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大城市里生存下去。
这世上最遗憾的两件事,一是错过回家的末班车,二是错过遇见对的人,幸运的是阿雅一个都没有错过------你是午夜的乘客,而他却偏偏选择了这趟末班车。
由于末班车上的人不多,阿雅就选择一个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过了几个站就连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都下车了,车上只剩下阿雅,在阿雅认为不会有人来的时候,从盒子里拿出几颗糖蒜吃了起来,正当阿雅准备咬第二口的时候,有位年轻的小伙子上来了,这小伙子目测没有186也有183。趁小伙子还在刷卡的时候阿雅又将糖蒜放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阿雅刚收完东西发现文夷正看着她,这下子两人的目光刚好交织在一起,身边的一切变得静止起来,连呼吸都变得那么紧促。“阿雅”文夷心里一惊,接着又走到阿雅旁边并坐了下来。阿雅是知道文夷的,在二爷离开之前曾发消息给阿雅说:“阿雅,这个店我打算交给我侄子文夷,我跟他说过了,只要你喜欢,你还是可以每天来看书”,除了这些阿雅还知道放在角落里的书要么是自己还没有看完的,要么就是新的,所有的这一切阿雅都知道,她之所以会对文夷比较冷淡,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听不见的聋子,怕他嫌弃自己,但自己仍欠他一句“谢谢”。“这些时你怎么都没有来啊?”文夷下意识地问了问阿雅,阿雅看了看文夷,满脸的疑惑,文夷着才记起来阿雅她听不见,接着文夷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声音很轻很轻。
“你还记得我吗?”文夷问道。
“嗯”阿雅慢慢地接过文夷手中的手机回复道。
“你----有好长时间都没来书店了”
“嗯,暑假嘛!”阿雅不想再提起伤心事,于是选择了隐瞒,又怕离文夷太近让他闻到自己身上的糖蒜味,于是又打道:“要不我加你微信吧!”接着又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文夷手上。
“wy949421”文夷重复了好多次,确保没问题之后才将手机递给了阿雅,阿雅这才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窗外刮着一阵阵风,吹落在公路两侧的树叶,落在地上,跟不上风的脚步。
“你回学校吗?”文夷拿出手机又问道。
“嗯”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文夷看着阿雅。
“再过几站就到了,下车就是学校”阿雅笑了笑。文夷好久都没有看见阿雅的笑容,上一次看见还是一个多月以前了。
文夷没有再接下去,只是不停的翻着和阿雅的聊天记录,尽管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对于文夷而言早已经乐开了花,其实他并不介意阿雅听不见,在他看来,这个女孩需要被照顾。
“十二路车站到了,请乘客下车时注意安全!”文夷扭过头来,看了看窗外熟悉的场景,顿了顿,还是没有下车。
“到站了,你咋不下去”阿雅看了看窗外疑惑道。
“还没到呢!哈哈”文夷看了看亮起的手机屏幕并回复道。
其实阿雅知道,只不过心照不宣而已,再说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公交上确实有点害怕,更何况还有几个站才到,就这样文夷一直陪在阿雅身边,窗外风声依旧,窗内两人的气氛却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
“你----明天还会过来吗?”文夷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虽然公交上开着有灯,但是两人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显得些许有些温暖。
“明天?我也说不准,有时间我肯定会去了,我还有本书没看完呢?”阿雅嘴角微微上扬。
“那本书我还给你留着呢!”文夷像是立了军功一样,洋洋得意了起来。
......就这样在两人的对话里,尴尬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聊着聊着差不多也快到站了。
阿雅看了看车上的车站显示图,下一站就要到了,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文夷帮她把行李都移到了车门口,阿雅扯了扯文夷的衣角,比划着“谢谢”的意思,两人相识一笑,此时的车内掺杂着几份暧昧的气息。
文夷帮阿雅的行李搬下了车,示意着阿雅快进去,路边刮起阵阵的凉风,把散落在阿雅额前头发又吹散了起来,阿雅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朝文夷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文夷还站在原地,看着阿雅渐渐消失的背影,回忆着阿雅扬起唇角的微笑,即使在路边吹着凉风,也无比温暖。
“到了宿舍跟我说一声”文夷站在路边掏出手机边哆嗦边打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
“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过了十几分钟阿雅才回复道。在这十几分钟里文夷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等待着那头的消息,直到看到阿雅的消息文夷这才放下心了。
“该死,说好的去拿货,丫的给忘记了”文夷这才记起来,文夷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算了,明天拿也是一样的”文夷自言自语道。
路上的行人渐渐消失了踪迹,路边亮起的灯光也渐渐灭了下去,文夷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路上边跑边跳,手机捧着和阿雅的消息,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在这起风了的夜晚
因为你在身边,连街边的树就像在恋爱;
因为你在身边,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的;
因为你在身边,连路边的风也变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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