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应莉的邀请,踏上了去长沙的旅程,太巧了,这个温馨美丽的日子,竟然还是520!
汽车摇摇晃晃着,我惬意地眯瞪着眼,似睡非睡间,小小的莉圆圆的脸盘粗粗的辫子摇晃在眼前。
2014年好莱坞街广场上的莉莉是初二转学来我们班的,家住七八里外的安障,便在学校寄宿。从此,我这个瞌睡虫有了一个绝好的去处,洁净美丽的莉的小床午休时基本上被我霸占了,食堂的饭菜也香香的,那份诱惑远大于大小姐出身的小脚奶奶对付我的。每一次的考试,莉都是第一名,贪玩又贪吃的我,多半时候都是十名开外,穷追猛赶的也就有个一回第三名,我这人玩心重,自尊心强大,通俗语言脸皮厚,吃不得苦,两相权衡,便把那份追赶丢在了一旁,考高考低不去在乎了,只管腻歪着莉一起玩就心满意足了。
第一次去莉家,是初二暑假,十三岁的我独自一人,仅根据莉的描述一步一步地走在安乡纺织厂后面的大堤上,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竟然连道路左右不分、路盲的我是怎么准确无误毫无波折地找到开阔的田野间那栋两层楼的房子的?1982年的两层楼的房子,豪宅啊!方圆几里外就这么一幢哦!足可见莉父母的前赡与能干。
“金铃,金铃,你同学来看你了,快下来。”莉妈悦耳的声音扬起,“啊――来哒,来哒。”话音未落,那一对粗大的辫子在楼梯上舞蹈着,一下就甩到了我的胸前,莉扑过来接过我的书包,牵起我的手就往楼上跑。“慢点!慢点!”莉妈在后面担心地喊着。
整个二楼靠西头就一个房间,屋内靠墙摆着一个大大的三弯床、床对面靠墙是一个大大的书桌、窗下两把大大的藤编的太师椅间还有个小小的圆玻璃茶几。我们放下书包,果树的香甜味袭来,窗外,柚子花一盏盏的小灯笼似的悬挂着,幽香袭人。站在屋外的阳台上,屋前那株高大的枇杷树绿荫如盖、小小的枇杷果在二楼阳台上便触手可及,于是,每年枇杷熟了的时候,便是我狂想莉的时候。
枇杷熟了,思念热了。楼梯上传来莉妈欢快的声音:“金铃,和你同学来吃瓜。”一篮月白香甜的梨瓜先从楼梯上冒出,我惊喜万分伸手就抓,莉妈看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小人儿,又从篮里拿了一块递给我,我一边伸手去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姨,太香了!真好吃。”莉妈把篮子放在茶几上,笑意盈盈地拿起一块时刻准备着再补在我的空手上的瓜,慈爱地看着我这个好吃佬,金铃是莉的乳名。
晚饭的时候,莉的爷爷、爸爸、三个弟弟全回家了,热热闹闹的、纯朴的一大家子在楼房后的一溜平房的厨房、餐厅吃饭,说笑,其乐融融的画面,恍若眼前。
无法忘怀的,是莉游侠式的爷爷,凡出门必不离一个网兜,兜内装:一把折扇、两包沅水香烟、一壶酒、一把手电筒,当然这些道具,是爷爷回忆少爷生活的必备品,也是他游玩一天的必需品。最实用的是那把手电筒,最好玩的是,无论多早多晚,爷爷只要想睡了,田埂上、操坪里、道路旁,走到哪躺到哪,一倒下就睡,手电筒一定是亮着照着他的。远远的,大家一看到手电筒的光,都晓得是喝了酒的彭爷爷,遇到壮劳力,就会飞奔过去把他送回家。那个时代,人们纯良热心,率性的爷爷不会遇到危险。
初中毕业后,我们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虽然不在一个学校读书了,但是,每年寒暑假去莉家小住的习惯依然保留下来了。有时,她也会跟着我回到丁家渡变电站的家里小住。莉说:“最记得你大妹妹戴着麦草帽子跑上大堤去买冰棒,太阳大怕化了,妹妹跑得飞快,那时候的冰棒好好吃啊。”
再后来,我到长沙读书,莉己经在安障信用社上班了。放寒暑假,我又随着莉转去信用社玩。每年,我们都会相聚,三十多年间,几乎从未间断过,总有一种莫名的牵挂时时出现在生命里,总有一味思念的药定时来疗愈彼此的牵念。
成家之后,我调到了常德,莉随丈夫调到了长沙。巧的是,莉住的地方,过街就是我单位省公司培训的地方,好几次,我培训一周,莉觉得宾馆条件差,要带我回家去住,可是我们实行军事化管理,早出操、晚点到,住在外面很是不便,于是,莉一下班就来陪我,我们一起逛平和堂、逛友阿,逛到十点多还不舍得回去休息。
为为――又一朵美丽的茉莉花长沙常德往返越来越方便,有时,我也会抽个周末专程去莉家玩。那时,莉放学回家的女儿为为会弹钢琴给我听,会教我玩魔方,也会陪着我们去超市买好吃的。看着为为、牵着为为,一年又一年,如今,仿佛又一朵又香又白人人夸的茉莉花绽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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