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打电话的时候低着头,不小心撞到了她。这是一个美丽又时尚的女人,一袭白衣短裙显得甚是素雅,肉色的丝袜尽情地勾勒着两条曲线优美的长腿。
错愕间,我抬眼望去,只见她的长发正在风里肆意飘扬,脸上的酡红也迅速扩散开去。她“哎呀”地惊叫一声,就如同密林里安睡的鸟儿被突然惊飞,在空气中紧急盘旋,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她又惊又怒,斥责我走路不长眼睛。我连声抱歉,点头哈腰的不敢再去看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没有尊严的男人。与我对视数秒之后,她不屑地冒出一句:切,猥琐男。
我顿时感觉空气凝固了,气氛甚是尴尬。我猥琐吗?好吧,我生来长得就不太好看,不讨女生喜欢,而且,,,我撞到她的时候盯着她的美腿看了三秒钟。想到这些,我认了,我就是猥琐男吧!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就在我愣神的那一刻,女人又骂了一句。那言辞,仿佛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变态。”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顿时火上心头,牙关紧咬,这女人外表那么漂亮,为什么说出的话就那么刻薄呢?见我面露愠色,女人又鄙夷地说了一句:怎么?不服气啊?变态就是变态,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表现出心中的不忿,于是我扭过头去,心中想着,遇到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我的晦气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于是我走开了,但是心中的不忿并没有因为离开的脚步而有所减弱,相反,它一直萦绕在心头,并且开口对我说话了:你这个笨蛋,你就不能怼回去吗?我说:怎么怼,我怼不过她呀!无能,它鄙夷地说完这两个字之后就不再理睬我了。我感到一阵气闷,想找个什么东西发泄一下,但是这霓虹璀璨的大街上哪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供发泄的呢?于是我想像着前方的路上有一个易拉罐,我会毫不犹豫地抽出右脚,将它像皮球一样踢到大街上。最好它能砸到一个人身上,砸到一个令我讨厌的人身上,对了,就像这个长相漂亮但内心刻薄的女人身上。看到她受到惊吓的样子我内心会生出一丝快意,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你有病吧。”然后她急步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我很绅士地,而且还面带笑意地对她说:“不是我有病,而是你运气好,它(易拉罐)不砸别人,偏偏砸到你,我觉得你应该去买彩票,没准会中一个大奖。”
她气急败坏,感觉自己遇到一个无赖,于是一定要让我向她赔礼道歉。我说,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呢?我从不对一个我讨厌的人道歉,你去问问别人我应该道歉吗?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自己很有做无赖的潜质,那感觉确实不错。
她更急了,而且还是很抓狂的那种。看着她这副表情我更加心满意足了,这样看来一个不要脸的人确实比要脸的人活得更舒服一些,至于道德谴责,那是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向我怀里奔过来,开始手袋砸我头,用手挠我脸。
面对她的突然发难,我还真没准备好,一不小心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我心里顿时发起狠来,一边躲闪一边对她喊到:你别动手啊,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别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你打啊,有种你就打啊!她开始耍起泼了,一副要和我鱼死网破的样子。
这时旁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一边躲闪一边对他们说:你们都看见了,是她先动的手啊!这种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她。话音刚落,女人突然瘫倒在地上,大声疾呼:救命啊,打人了!救命啊,打人了!…又是一阵始料未及,我捏好的拳头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毕竟我还没能成为一个恶霸,可以不管不顾的把女人从地上拧起来,然后给她一顿胖揍。我索性把手揣进兜里,不去管她,任她像一条蠕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着,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消停了。
“救命啊…”女人还在叫着,这一次叫得比之前清晰响亮多了,而且还带有明显的颤音。我醒过神来,回头向女人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三个男人已经把她围在了当中。其中有个肥仔醉态毕显,伸手在在女人脸上摸了一把,淫邪地笑到:“妹儿,别害怕,陪哥玩儿一把,不会要你命的。”“别碰我。”情急之下女人在肥仔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下可把肥仔惹恼了,他吩咐另外两个男的帮忙抓住她,然后用手捏住女人的小脸蛋说到:“你装什么清高啊,又是丝袜又是高跟鞋,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不就是出来卖的嘛?!…”
这现世报是不是来的太快了?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我有些目瞪口呆。这时候,女人发现我正看着她,又连叫了两声救命。她这是在向我求救吗?她认为我这个变态的猥琐男会去救她?!这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我若救她能换回一声谢谢吗?就算她会谢我,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以一抵三,我估计还没动手就被打趴在地了。我若是武林高手自然不在话下,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三个男人似乎在女人眼中看到了异样,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我。在肥仔的示意下,两个兄弟放开女人的手,径直向我走过来。我离他们并不远,大约十几步的样子,两个男的,一高一矮,一左一右,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身边。“兄弟别管闲事啊!”矮个子瞪着眼睛对我说到。高个子在我肩头推了一把,“赶快走,别碍着咱哥几个的好事”。两个家伙都把我当孙子一样看待了,在这些人的眼里,我这其貌不扬的人也只配做孙子了!在他们的推推搡搡中,我有种无名火在心中燃起:都特么高高在上,傲慢得像他爹妈的祖宗,都以为世界只有他们的存在,别人都是不起眼的蜱虫,都不懂得尊重为何物,礼义廉耻丢到屁股后面那跟牲畜又有何异。
于是我低着头阴恻恻地说了句:大庭广众之下要有一个人样!只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巴掌,头脑有些懵,一时之间竟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脸朝地面重重地摔了下去。就在额头触地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到:就你这逼样还真把自己当人了。疼痛使我清醒过来,如果人和人之间都是互相践踏才能显示出自己的高贵,那我也不介意教教你们什么才是高贵。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嘴角也有些许腥味渗入。这都无所谓,我的目标是矮个子的背影,我向他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右手捏作铁拳,死命地往他头颈上砸。很快,我就发现他身上没劲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我立刻起身向高个子扑去,不过这一次就不顺利了,我俩互相殴打起来,直至肥仔加入战斗,我才彻底占了下风。几个轮回之后我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了,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等到我可以听见四周嘈杂的人声,车声,警报声的时候,白衣裙的女人出现在了眼前。我看见她泪水涟涟地说了声谢谢。我咧了咧嘴,其实真的不需要什么谢谢。我只希望人们都能时刻记得,要懂得尊重别人,傲慢以及偏见只会造成没有必要的心灵和肉体的伤害,人心都是肉长的,每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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