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加班到很晚,迷迷糊糊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存放自行车的地方,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的破烂自行车居然不见了,原先放着自行车的位置现在居然卧着一头老驴。它看见我之后就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踩到了我的脚。我抱着腿跳着转了八圈之后才平静了下来。它很有礼貌地叫了两声,喷了我一脸草料,算是对我的道歉。我别无选择,只好骑上了它,还没坐稳,它就狂奔起来。在把所有的电动车自行车都踢翻了之后,它跳上了领导的汽车,把车顶踩了个稀巴烂,然后跳下来跑出了大门,载着我在公路上奔驰起来。
我顿时有了一种西部驴仔的感觉,就在我正陶醉其中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前面有一个井盖没有盖好,只盖住了一半,驴的前腿正好踏在了井盖上。由于惯性,它四脚朝天摔在了窨井边上。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没有摔倒,而是飞到了空中,以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的满分动作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就在我思考我是否应该转行去当奥运体操冠军的时候,我落地了。我的落地动作很不文雅,估计会被扣很多分。痛疼告诉我,我并不适合当奥运体操冠军。不过还好,我并没有骨折,只是擦破了皮肿了起来。事情还没有结束,就在我以不文雅的姿势落地的同时,我的手机飞了出来。由于反作用力,它向窨井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窨井之中。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从窨井下面传了出来,然后冒出了一股黑烟。黑烟散去,一个身穿白衣、蓬头垢面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的衣服似乎是用两块门帘缝在一起做成的,上下左右一样长一样宽,没有袖子,只在衣服两边的中间部位留了两个小洞,露出了两只手。她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一半脸上满是污泥,一片漆黑,只在应该是长着眼睛的地方隐约能看到有一圈白色。此外就是头顶上肿起了一块胞。
我怀疑她是包公失散千年的亲生女儿,一直在这里闭关修炼,今天终于修炼成了妖孽,要来咬死这个世界上的贪官。正在我庆幸自己并不是她所要咬死的那种人的时候,她却朝我走了过来。我非常震惊!她一定是看出了我是当大官的材料!为了防止我以后会成为贪官,所以要提前来把我咬死,以绝后患。就在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
“Hello,我是下水道女神。”说着她就把手缩回到了衣服里面,很快又伸了出来,拿出了两部手机。“告诉我,你刚才掉下去的,是这个爱疯5土豪金手机呢,还是这个爱疯6最新款手机?”由于衣服两边的洞太小了,她的手臂举起来的时候,她的衣服也被往上提着,正好遮住了她的脸。这样我反而感觉好多了,心情平静了不少。虽然那两个手机我都很想要,但是我怕她会过来咬我,所以就实话实说了。“我掉的那个只不过是一般的山寨手机,250块钱买的。”下水道女神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你很诚实,”她说,“我要把这两个手机都奖励给你。”说着就把那两个手机冲我扔了过来(看来女神都很任性)。我正在窃喜,没有防备会有这种状况,所以只是本能地用手一挡,结果爱疯6被我拍到窨井里去了,爱疯5在我脑袋旁边爆炸,熏了我一脸黑。由于爆炸的冲击力和地面的反作用力,坏掉的爱疯5朝她反弹了回去,击中了她的嘴。
只听下水道女神惨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掉回到下水道里去了。
(二)
由于幸福来得太突然,走得更突然,所以我一时接受不了,就瞪着眼睛魔怔了半天。就在我愣神的工夫,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出现了。我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敬爱的五道杠同学吗?只见他目视前方,头稍稍抬起,露出金正恩式的微笑,五道杠标志在左臂上非常清晰。他走路的时候只摆动右臂,左臂一直放在身体的正前方,让五道杠始终保持在身体正面的中央位置。(其实我觉得他把五道杠标志缝在胸前会更方便一些。)而另一位小同学个头低一些,两只手臂始终紧靠在身体的两侧,走路时也不摆动。他一直让自己保持在“五道杠”同学的侧后方,并且斜上方45度角抬起头注视着他,走路时也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横着走路,又不完全是横着,是横斜着在走,总之和螃蟹有些类似。
“五道杠”首先发现了我,他睁大了眼睛,眼睛里似乎放出了光茫。“看,我就说过我的等待一定会得到回报……在这光荣的学雷锋活动里,作为佩戴五道杠的学生,我难道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只编了五件好人好事写上去就完事了吗?当然不能,我编了五十件,哦不,是预先写上去了五十件。其中的四十九件我都已经做到了。当然,哪里会有那么多好事就在那儿等着你去做呢?完成这么多好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这又怎么能难倒我这样的好学生呢?伟人们已经说过,有好事要做,没有好事创造好事也要做。为了高效率地完成我的目标,我在做好事的时候经常需要采取一些必要的准备措施。比如‘帮王老师家安玻璃’那件事。为了做成这件好事,星期天的时候我偷偷地潜伏到了王老师家旁边的绿化带里。我等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终于等来了一个路上没有人的好机会。这件好事做得很完美,美中不足的只是王老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但这只怪他在不恰当的时间里走到了窗户口。还有那件感动了全校师生、催人泪下的好事,‘背受伤的同学去医院’。为了做成这件好事,我一下课就第一个跑出来,躲到上面楼梯拐角的隐蔽处。我潜伏了两个多星期才等来了下面楼梯上只有一个人的好机会。他确实不太幸运,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脸先着了地。但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树立光辉形象,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他们为伟大的事业奉献了自己,一定会感到无比光荣,他们的牺牲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位同学学习。现在我只差一件好事就完成我的目标了,那就是‘扶起摔倒的老人并送他上医院’。由于现在社会上的老人中间出现了许多不良风气,所以我一直没有去做这件好事。而现在,伟人们已经把机会摆在了我的面前,我要是再止步不前,就太对不起党和学校多年来对我的培养了。”“可是,”“螃蟹腿”说道,“那个人看着并不像是老人啊?”“看你什么眼神儿!我说的并不是那一个。你仔细看,他胡子那么长,还那么虚弱,他已经很老了。”“可是,我们到了医院怎么说呢?”“什么都不用说,现在的人谁又能分得清是人是驴呢?”于是他们走了过来,扶起了老驴,把驴扛在肩膀上一前一后向医院走去了。
(三)
在我正为我的驴而担忧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使我不得不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其中一个人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走路时缩着脖子、提着肩膀,看起来就好像他的脑袋是直接长在胸口上的。他的眼睛一直在左右乱瞟,眼珠子从不在中间停留。我确信如果他面前有一棵树,他一定会撞上去。另一个人瞪大着眼睛,裂开嘴,龇着牙,他的每一颗牙齿都清晰可见,这样他的上嘴唇和鼻子就紧挨在一起了,使人很难看到他的人中。他还向身体两侧抬起着他的两只胳膊,并且小臂向内弯曲,紧握着拳头。他走路的时候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就这样向我走了过来。
“好哇,”“露牙狂”说话了,“今天真够倒霉的,竟然又碰到一个碰瓷的!”他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让我的脑袋离开了地面。“你这个混蛋,”“露牙狂”继续说道,“我刚刚才在那边遇到了一个碰瓷的老太太,被她讹走了我最后的250块钱,你白费心机了,知道吗?当时我刚一走到那老太婆旁边,她就倒地了。她的表演天赋令人惊叹,她的演技拿奥斯卡金像奖绝对绰绰有余。她假装摔倒的同时抱住了我的腿,说我撞到了她的肱二头肌。更为不幸的是,她说她还患有高血压、冠心病、肺结核和尿毒症,而且刚刚得了艾滋病。说又被我撞了这一下肯定是活不成了,要我赔她250万丧葬费。结果她搜遍了我全身,只找到了250块,她拿着这250一溜烟就跑了,当时比刘翔跑得还快。我顿时明白上当了!你知道吗,那250块钱是我下半辈子的希望!我已经规划好了,我要拿这笔钱放高利贷,几年之后福布斯排行榜上就会有我。我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这250之上了,没想到竟然会毁在那老太婆的手上。”说着他就大哭了起来。“就是你们这些人,断送了我的美好前程!呜呜呜……”我赶快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碰瓷的,我只是刚才骑着驴不小心在这里摔了一跤而已。”“好哇,”“露牙狂”咬着牙说道,“太猖獗了,连理由都懒得编了啊!骑着驴?你现在还见过有人骑驴在街上跑的吗?”“大哥,”“猴子精”开始添油加醋了,“他肯定是想讹我们一头驴,等一会儿人来了他肯定会说是我们把他的驴弄走了。大哥,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啊。”“那该怎么办?”“得把他扔到窨井里面才能万无一失啊大哥!”“对,来吧,让我们把他扔到窨井里面,以解我心头之恨!”话音刚落,“露牙狂”和“猴子精”就一个人抓着我的胳膊、一个人抓着我的腿,要把我往窨井里面扔。我不停地挣扎,结果刚好到井口的时候,我的一只鞋掉进去了。
随着一声惨叫,一股黑烟从窨井里冒了出来,黑烟散去,下水道女神又出现了。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鼻子下面嘴的位置现在横向悬挂着两根火腿肠,另外就是头上的胞又多了一个。那两个人盯着下水道女神看了半天,突然把我扔到地上,尖叫着跑了。再回头看下水道女神,只见她手上已经拿着了两只鞋。“你刚才掉进去的,是这只耐克牌运动鞋,还是这只阿迪达斯牌运动鞋呢?”一回生,两回熟,我这次知道该怎么说了。“哦,我刚才掉的那只鞋只是一般的地摊货而已,而且还是处理品,20块钱一双。”“你很诚实,我要把这两只鞋都奖励给你。”说着就把两只鞋朝我扔了过来。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早有准备,顺手就接住了一只。但是由于我的状态不太好,另一只鞋没有接好,反而撞到我的手掌之后被我拍了回去,击中了她的鼻子。
只听得她惨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又掉回到下水道里去了。
我也只能表示节哀。那两只鞋还在,我拿过来换上了,大小正好合适,穿着很舒服,就像是为我定做的一样。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伤还在,但我的腿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涂点药、包扎一下比较好,于是我就朝着最近的医院走去了。
……
(四)
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我在想,既然在医院门口正好碰到“五道杠”和“螃蟹腿”从里面出来,那就说明我的驴肯定也被送到了这家医院。我原以为他们会把驴送到兽医院,没想到居然会和我是同一家医院,看来驴和我之间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有一个医生进来了。他是一位男医生,非常地胖。如果遮住脸让人猜,一定会有人猜他怀了五胞胎。他进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吃着东西,嘴唇上有很多油,几乎要流下来。从他下巴上粘着的米粒儿和煎蛋可以看出,他晚餐吃的是蛋炒饭。“让你久等了,”他对我说道,“很抱歉,我来晚了,但这不是我的错,我不得不等我的第二盆蛋炒饭。也许你并不知道,昨天我们吃了烤全羊。虽然我只吃了半只,但我额外吃了一条美味的烤羊腿。而今天的伙食就差远了,我只吃了一只烤鸭和三个肉饼,当然还有两盆蛋炒饭。但是这和昨天相比我简直就是什么都没有吃,所以今天我的力气有些不够用,而且我还要留一些力气回家吃夜宵。所以我的发挥将会有一些不完美,这一点请你谅解。好了,废话少说,让我来看一下你的病情吧。”说着他就把听诊器的听筒放在了耳朵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突然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哦上帝呀!先生,我不得不再一次说‘我很抱歉’。我真的不应该让你知道这样残酷的结果,但是医生的神圣职责让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噩耗……你完了,你没救了,因为你已经没有心跳了。啊上帝呀,这太可怕了!”“哦……医生,可你还没有把听诊器放到我的身上啊。”“是吗?”他感到非常诧异,“哦……看起来是这样的,今天我的发挥有些不完美,但是你知道的,这并不是我的错。我们昨天吃了烤全羊,而今天……噢,是吗?你的腿受伤了?没错,我已经看到了。那就废话少说,让我来检查一下伤情吧。”他看着我的腿,并不时地用手捏一捏。“你这条腿真不错,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它会是一条完美的腿……就像昨天的那只烤羊腿,肥而不腻,口感爽滑,色香味俱全……真是一条完美的烤羊腿!”我怕他会咬我一口,所以赶紧纠正了他。“哦……没错,是另一条腿。你指得很准确,我已经看到受伤的地方了,我刚才只是想看一下你的腿没有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事先了解一下,对你的康复会很有帮助。好吧,我承认我的发挥确实不太完美。但这并不是我的错,你知道的,我们昨天……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就来诊断一下你这条受伤的腿。”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锤子。“先看一下你的膝跳反射是否正常。”说着他就冲我膝盖下面的部位敲了下去,而那个部位正是我伤得最重的地方。我疼得在床上滚了半天才平静了下来。“天哪,你居然已经没有膝跳反射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定是癌变,没错,这一点毫无疑问。”他从病床底下拿出了一把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截肢。”“什么,”我慌了,“医生,我只是摔伤了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吧。”听了我的话,他显然非常生气。“你这是在藐视权威!我可是模范大夫!你知道吗?为了参加“唱红歌——赞美新生活”大赛并获得第一名,从而当上模范,我亲爹死了我都没有回去。这是什么精神?”“哦……坑爹我最棒的精神?”“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道什么是模范吗?”我思考了一下。“是不是‘一魔怔就要犯病’的人?”“胡说八道!你说的是那些精神有问题的,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一磨蹭就要吃饭?”我抢着说道。“住口!我被你带到沟里去了!模范就是最好的,懂吗?也就是说我是最好的医生,绝对不会诊断错误。你的癌症一直处于潜伏期,这次摔伤让它暴露了出来。什么?你还不相信?好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最新研制出来的检测药品。”
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用不着什么先进仪器,只要把我研制出来的这个药品涂抹在皮肤上,三分钟之后,你就会看到癌变区域和正常组织之间颜色的明显差别了。”他把药水直接倒在了我的伤口上,还没等开始涂抹,我就疼得差点儿跳起来。我颤抖着说:“医生,你这到底是什么药啊?!”他闻了一下瓶子里的红色液体,皱起了眉头,然后扮出一副呆萌的样子说道:“这一回真的是非常抱歉,我拿错了,这是我八月十五吃月饼的时候蘸的辣椒油……我发挥得不是很完美,但是你知道的,哦算了。我的新药肯定是放在某个地方了,但是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它的。”说完他又走了出去,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五)
我现在饿得要命,又累又饿,只想赶快回家吃饭睡觉。不由得我想起了我的驴,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突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它是那样地悦耳动听,在此刻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没错,是我的驴!我高兴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啊,我亲爱的朋友,我最忠实的伙伴——驴,它已经顶开了门,冲我跑了过来,停在了我的面前,踩在了我受伤的那只脚上。我抱着腿跳着转了十八圈之后才平静了下来。它又冲我叫了两声,吐了我一脸口水,算是向我道了歉。我想立即回家,于是毫不犹豫地骑上了它,刚坐好,驴就狂奔起来,带我冲出了病房。
在撞翻了一个大夫、两个护士和三个保安之后,我们冲出了医院的大门,奔驰在了公路之上。我顿时有了一种侠客杀出重围之后的快感。一想到我马上就能回家吃饭,然后睡上一个好觉,我就心花怒放,不由得飘飘然了起来。……而且我感觉自己越飘越高了。
我向下一看,原来我真得飘起来了!在我身后不远处,那头驴早已摔倒在了窨井旁边。你猜得没错,还是那个只盖住了一半的窨井。就在我尝试挑战前空翻转体720度这一高难度动作的时候,我着地了,摔伤了我的另一条腿,也宣告了我挑战失败。一枚一元钱硬币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毫无疑问,它向窨井口滚了过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它稳稳当当地掉了进去。
一声惨叫和一股黑烟之后,女神再次出现了。她还是上次的样子,只是鼻子歪到了一边,而且头上出现了第三个肿胞。她伸出两只手,拿着两枚闪闪发亮的硬币说道:“你刚才掉下去的,是这枚拿破仑金币,还是这枚古罗马银币呢?”我正在气头上,而且遭受了这么多打击,我已经听天由命,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所以我现在根本就不怕她,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其实我刚才掉下去的是两枚硬币,正是你手上拿着的那两枚,谢谢你帮我捡回来。”她显然非常生气,因为她收回了硬币,并且瞪圆了眼睛,浑身直发抖。“你很不诚实!我要惩罚你,我要没收你的驴!”说着她就去拉驴的一条后腿……驴的另一条后腿踢在了她的脑袋上。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只听得她惨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再一次掉回到窨井里去了。
我的驴开始乱叫起来,两条腿不停地乱蹬。我也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
突然,我醒了……我坐起来往身后一看,我那辆破烂自行车的前轮还卡在窨井口上,后轮翘起着,就好像在表演杂技。我周围围着一群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我,好像是发现了火星人。
原来我昨晚加班之后实在是太累了,在这里摔倒后就直接睡在了地上,今天早上天亮了,人们的声音才把我吵醒。
“算了,时间不早了,还是赶快把鞋穿好上班去吧。腿已经不怎么疼了,中午再去处理吧。”我心想。于是我开始系松开了的鞋带……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我,我这一只脚上穿着阿迪达斯,另一只脚上穿着耐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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