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谓惠子曰:“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始时所是,卒而非之。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惠子曰:“孔子勤志服知也。”庄子曰:“孔子谢之矣,而其未之尝言也。孔子云:夫受才乎大本,复灵以生。鸣而当律,言而当法。利义陈乎前,而好恶是非直服人之口而已矣。使人乃以心服而不敢蘁,立定天下之定。已乎,已乎!吾且不得及彼乎!”
庄子对惠子说:“孔子六十岁,六十年中不断变化。起初所肯定的东西,后来开始否定,不知现在肯定的不就是五十九岁时否定的吗!”惠子说:“孔子勤勉立志学习。”庄子说:“孔子并非如此,他自己也未曾说过。孔子曾说:‘人的才能从自然中获得,恢复灵性才能保全生命。发出声音符合音律,言论符合法度,把义和利放前面,辨明好恶是非,这样只能让人嘴上信服。如果能使人内心信服不敢违逆,这才是确立了天下的准则。’算了!我还赶不上孔子啊!”
曾子再仕而心再化,曰:“吾及亲仕,三釜而心乐;后仕,三千锺而不洎,吾心悲。”弟子问于仲尼曰:“若参者,可谓无所县其罪乎?”曰:“既已县矣!夫无所县者,可以有哀乎?彼视三釜、三千锺,如观雀蚊虻相过乎前也。”
曾子第二次做官时内心发生了变化,他说:“我双亲在世时,虽然俸禄低微,但内心却很快乐;当双亲离世,虽高官厚禄却也无法奉养他们,我内心感到悲伤。”弟子问孔子:“像曾参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没有被利禄拖累吧?”孔子说:“他的内心已经被拖累,否则又怎么会悲伤?真正不被利禄拖累的人对待低微的俸禄和丰厚的俸禄都会一样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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