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媚月光
李原每月理一到两次头发,如果有特别的活动就次数多一点。明天要去孩子的学校参加家长会,他看看镜子里自己参差不齐的刷子一样的头发,决定去理发店一趟。
他不去别的理发店,虽然在他家附近有几家新开的理发店,生意看起来不错,可是他不去。他习惯去那家叫“风形”的美容店,倒并不是那儿有多好,纯粹是因为习惯。半年前,他办了那家店的会员卡,被他们鼓动,一下充了1000元。不过,每次理发可以打对折,三十元只收十五元,他觉得很合算。可是,这1000元不知何时才能用完。曾经动员妻子也去那里做头发,可是妻子去了一次,回来直报怨师傅手艺不好,把她的头发烫的像被雷劈过那样,奇型怪状。他对发型的好与不好,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对着妻子的头发,看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可以忍受。
可是妻子再也不愿意去那里做头发了。
而李原还是一月两次地照样去那里,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
今天他吃好晚饭,慢悠悠地踱出家门,在小区门口用手机扫一了辆小蓝车,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踩着踏板。晚饭时分,路上行人不多,凉风习习,让人心情舒畅,他不紧不慢地骑着,拐过两条街,穿过三条弄堂。理发店应该就在眼前了。
可是,他停下来,左顾右盼,哪有什么理发店的影子?整排的街面都黑漆漆的,没有了往日的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仔细再看,原有店面的门窗都用水泥封住了。只开着很小的一平米左右的一扇窗。墙壁还是水泥的颜色,看起来像是得了皮肤病的人身上的丑陋疤痕。
他才隐约想起,最近一直在听说,市容整顿的事,莫不是也与那有关?
他记得留过店长电话,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从来不曾打过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职业化的男人的声音,“喂,哪位?”李原因为对方欠着他钱,就有点气急败坏:“你们怎么搞的,忽然店关掉了?一点通知没有,就这样关了?我的会员卡里还有五百元钱呢,你说怎么办?”那个男人,训练有素地回答:“不好意思,因为是政府不允许开店,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没有事前通知你,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这样,等我们新店开张了,你还可以凭旧的会员卡继续来消费的。”
李原想,如果新店离这里远,自己也是不愿意特地跑去的。“那新店在哪里?”
“现在还没定,反正你留了电话了,到时会通知你的。”还没等李原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挂断,李原对着手机,骂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或许见过一两次,可是他完全想不起来长得什么样的男人。他沮丧地骑上自行车,往回走,不知怎么,车子也变得沉重起来,竟然觉得回来的路比去时变长了很多。
后来,他还是在家附近的理发店里理了发,排了一个小时队,却15分钟就草草完事,搞得他心情更糟。付钱的时候,店员问他,要不要办张卡。他像被开水烫了一样,“不办,不要和我说办卡的事,我办的那张还有500元钱没用完,店就关了。都是骗子!……别生气,没说你。”
店员没好气地接过他的钱,扔进抽屉。为着500元钱,李原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他重重地推开门,离开。
过了一个多月,李原没有等到他要的电话,他又找到了那个店长的号码,拨过去,回答变成了女声:“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落空。
他不知道,在离他家四条街远的地方,有家叫“前卫”的理发店,已经装修完成,正准备择日开张,老板就是那个电话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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