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的女孩
薄雾流水深巷遇,差邮局古城为寻你。
小生不才-_本人“攸然乌镇,枕水江南”,因为这一句话,无数的文人墨客,摄影达人,达官显贵,平头百姓都愿有机会去一趟江南水乡,寄宿乌镇,混迹在江南水下的夜色,黑白相间的胡同。
在2018年的国庆时节,因常年寄居西北,这次恰逢在杭州,假期紧凑,去不了外滩,也难飞西安,自然想趁机下一趟江南。
本来约了同行的两位好友,确切地说,算不上是约,看到晓艳在朋友圈晒穿着红袖青衣的照片,配着阳澄湖大闸蟹。
我问她,“乌镇好玩吗?”
“挺好的,你可以来住一晚上,给自己寄明信片。”晓艳说。
“等我,我明天到。”我陪着呲牙咧嘴的表情说。
“我在去阳澄湖的路上,晚上吃大闸蟹。”她配着墨镜装酷的表情。
心碎,没了奎屯的美女。
“对了,给你一个去乌镇当护花使者的机会,我闺蜜在杭州,今天在乌镇。”她配着奸笑的表情。
“一个人?单身?漂亮?”我啪啪啪的打过去。
“靠自己,见面就知道了,别多想。”她下线了,丢了一张名片给我。
我拨过去,对面是一个一张口你就能听到像哈密瓜一样甜的女孩的声音,结果人姑娘在杭州是去西塘,没打算来乌镇。
算了算了,自己去。
可能每一次走出去,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声音的召唤,冥冥之中在告诉你,你该去那个地方,去的地方有为你预留的桥段,预备的经历,有属于你打捞的记忆和故事。
从毕业到现在,我大抵上都是一个人,背着包带着自由的心态,去每一个不期而遇的城市,不管他是否有山间清爽的风,有古城温暖的光,或者有前行路上生命牌的指引,只要走出去,那便是好的。
没有任何攻略,只是查了前往的路线,我便下了金华山,去了桐乡乌镇。
在从桐乡火车站到乌镇的大巴上,认识一个姑娘,她是本地人,长的小巧玲珑,细腻中透着温婉,到的时候快到晚上,因常年天南海北的飞,见惯了各色的人,熟知每一次陌生的开场白,基本到任何一个城市,都属于自来熟,开始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你是本地人吗?”
她说:是的。
“在乌镇,是先买票进去游览还是先找藏身之处?”
她说:建议住在景区外,晚上先看看景区外的风景,适应乌镇的气质,沾染一点在弄堂里穿梭后的汗渍,大口大口嚼一晚上乌梅,明天再去景区。
“你们家也开旅店吗?”
她说:我们家不开,但是酒店没地去的时候,他们家就成了临时的旅馆,这叫民宿。
我加了她联系方式,她备注小金鱼。
我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说其他的海洋生物,稍微大点的会独立成席,被端上各色的餐桌,稍微小的生物,也会一群成碟,或油炸,或清汤,终免不了人类食欲寂寞的贪婪;而江南的小金鱼,安安静静的不攻击同类,不残害异己,懂得摇尾,摆胯,成了乡下孩子的玩伴,都市人的海洋景观,最不济奄奄一息了,也会有小孩悄悄的为你抹眼泪。
到站下车,她指路,讲攻略。
问爸妈,家里没了床位,我只好再寻住处。
我住过各式各样的青年旅社,常年在外一个人常住酒店便显得太孤单,到乌镇也是搜当地青年旅社,只有一个选择的标准,只要旅社老板娘人好,我就愿意慕名前往;因为人好的话,一进门几句话,你就对所在的城市有了天然的亲切感,就像回家一样,最主要的一点是,大多数青年旅社的常客都是一些南来的大学生,北往的文艺青年,都会有各色的纪念场景,留下你去过的足迹。
乌镇,卡卡西。
这个名字,是我喜欢的。
她的场景也是前台一面墙的留白,火车票,合影,便利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让人捧腹,沉思,开怀大笑,莫名感伤的旅途记忆留白。有追寻景色的墨色句子,有带初恋来后留下的海誓山盟,有吃着泡面乘着站票来的达子,也有来想静心疗伤的路人。
旧时光一直未旧,水也不会失忆。
一面墙,你便懂了乌镇。
一信笺,你便尘缘未了。
各色的旅人,各色的妆。
挤破头往乌镇闯。
当晚,我住宿在卡卡西,三年二班,因为去的早,我当了班长,所谓的班长,就是可以提前选择位置偏好的床铺。
老板娘是东北人口音,豪爽的性格,笑起来迷人的酒窝,像领居家的二大姐,可能是我嘴甜,一进门就逗她笑,老板娘问我要不要做义工,还有义工的名额,我报了义工,承担部分的义务劳动,自然住宿费用可以免掉。
除了义务劳动,我还免费赠送新疆的故事。
加了微信,她网名柔和,我扑哧的笑。
老板娘说知道性子太烈,只好取一个温和的名字调和。
晚上,一头扎进西栅。
在西栅,你可以穿新鞋,走老路。
在西栅,你可以留守旧事,驻足撩水。
相对于景色,年轻一代的人,更喜欢去的是西栅的酒吧,老树林里有伍佰,伍佰的歌里有年华,年华里住着过往。
至死方休的走苍老的石桥,安安静静的听不同调的歌。
我去了一家偏民谣的酒吧,坐二楼,转角处,可以俯视一层的灯红酒绿,也可看得见舞台上歌手抱着吉他弹唱的神色,指尖的拨动。
一个人,可以静心不语。
两个人,却满怀心事。
酒是街,歌为路。
民谣成故居,客人添砖瓦。
你不必搜肠刮肚地回忆,诉说着的歌者会让你记住,流浪的意义。
不一小会,我右手边,坐下了一对男女,起初我以为会是情侣,但是我记得住这个男的是台下刚才唱歌的人,扎着一头的脏辫;对面是一个二十出头,说着话都不敢看对眼睛的女孩,至今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穿着碎花的裙子,白色帆布鞋,扎着马尾。
斜背小挎包。
台下换成了一位女歌者在唱着《斑马斑马》,这是一首收录在宋冬野2013年8月27日发行的专辑《安和桥北》中的歌曲,这首歌官方的简介是讲述了一个流浪的人爱上了一个被别人伤害过的姑娘,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去安慰心爱的姑娘,也没能力去给她想要的东西,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痛苦和无奈,同时也诉说着他假设的这个繁华都市的现实。
一个繁华又现实的城市。
一个高贵美丽的姑娘。
一个抱着吉他居无定所的人。
姑娘只属于这个城市,而这个城市却没有什么会来挽留他,所以他要离开这里。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还是一无所有的离开,除了带着他心爱的吉他。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静静的接着歌者的口,充斥在酒吧四周,走进每一个人流浪着的心。
男歌者点燃一支烟,女孩喝着手里自带的橙汁,在昏暗的角落,我一边听着歌,一边搜寻着这座城市的往事和即将发生的,正在发生的故事。
大概过了半小时,男歌者下楼去唱歌,女孩子走过来,我一个人坐,对面空了一个位置,以为是丽江的艳遇降临,挠着头搭讪,忘了在乌镇。
我便招呼她坐下来,对面没人,她说了谢谢,一个劲的点头致谢,搬走了凳子站着,掏出手机。原来她是想找这个最佳位置,录下楼下男生的歌声,而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屏蔽所有的听歌者,手机画面里只留下楼下男生咬合的唇,拨动的琴弦。
男的歌声里唱着想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灯光下女孩最美的心意,转动着像个迷。
这一刻就像关门的游乐场,满眼的黑暗,突然旋转木马亮起来,从起到回到起到,从终点跨越终点。
间歇时分,女孩坐下来,接着电话,不是朋友就是家人,大概意思是一些关心她安全之类的话语,让时时保持动态的联系。
“喝什么?”
我打破了没话的僵局。
“酸梅汤加冰吧。”
我开始问她,楼下的歌手是不是她男朋友?
“不是!”女孩摇头。
“是你哥哥?”
“也不是!”女孩摇头。
“是你同学?”
“更不是。”女孩看着我摇头。
“是你朋友?”
女孩一个劲摇头。
那是谁?
“我只知道他是我喜欢的一个唱歌的人,哪里人,居住何处,喜好如何,更是不知道,我只喜欢听他唱的每一首歌,喜欢看他的眼睛。”女孩低头说。
“他是我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敢相信,此刻他就端坐在我面前。”
小河水流过我老家,你带故事来的呀。
我更加好奇这个女孩的来意,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我开始跟她聊天,聊歌曲,谈旅行,说故事。
天南海北,从江北之南说到大漠戈壁。
四面八方,从江南丘陵唠到黄土高坡。
平时下功夫积攒的说学逗唱,在这个酒吧成了打开女孩话题的钥匙。
“什么?”
“你坐了54个小时?”
我几乎诧异的看着对面这个扎着马尾,大多数时候只会默默的低下头,要么点头,要么摇头的女孩,这是我毕业以后,第一次遇见青涩。
青涩的像乌镇的鱼儿一样,稍微有声响就偷偷躲在石板桥下。
在社会见过的女孩,不是职业装的精致,商业范十足,开口闭口半夹着英文字,就是很有格调的文艺女青年,没有北岛和海子就少去问路,再不济也是女汉子类型的,比你还大哥,拍着肩膀叫兄弟。
台下唇闭合红晕嘴。
咬合着天南海北的对白,唱着想带你去浪漫的巴黎。
听歌的女孩
你可听见他歌里的爱?
俗气一点来说,每个人总要追求点什么,每个年龄段,总的做点什么。
我自顾自的说着话,我知道了女孩此次来乌镇的缘由,知道除了坚守的事,固守的城,还应该有追求的事,不管有没有结果,生活不会重来,生命也不会轮回,要奋不顾身一次,而处于社会多年游历的你我,大多数都是考虑的娶妻生子,油盐酱醋,升职加薪,养老带小。
比起漫无目的的旅行,女孩这次追寻,我想会在以后生命的某个瞬间让她说起来,欲言又止,嘴角微微上扬,亦或者是若有沉思,说一句:都过去了,我想我能看得见她心里的那片花海。
就算是五味杂陈,也是用青春做下酒菜。
即便是百感交集,也是用青涩勾兑成长。
女孩我就叫她蓝齐儿吧。
别问我原因,我不知道。
在五月的时候,女孩在社交平台上,第一次听到了男孩的歌声。
每一首都反复循环,每一句都印记在脑海。
后来,女孩每一个歌曲下面都抢沙发,虽然只有她一个人评论。
每一个视屏下面,都在诉说着她听歌的感动和想知道这个歌声背后男孩的样子,她有了那位男孩的联系方式。
不敢多说话,只是通过他发的动态,只言片语和动态下面的定位,知道男孩在乌镇的酒吧驻唱。
从那时候起,她便种下一个念想,十一去他的城市,听现场他的歌,告诉他自己的每一次感动和珍藏的心事。
这是女孩提前预定的旅程。
这是女孩提前预订的约定。
比起风花雪月的窖藏,这算得上清风自来的花香。
有幸,遇见。
女孩开始为自己心里的期许忙碌。
零花钱,攒下。
去网咖,忍住。
买衣服,咬咬牙。
有聚餐,早离场。
就这样,到了十一,她一个人从没有出过山城重庆,约了一个同学,一起来乌镇,代价就是她承担两个人的车票、住宿、吃饭,还的随时照顾同行人的情绪。本来可以坐飞机几个小时的路程,因此变成了几十个小时。
因为订票晚,本可以直接从重庆西坐高铁到桐乡,原本可以十一个小时的行程,没有经验,抢不到票,最后定了中转的车票,从重庆北到福州,再从福州转车到桐乡,活生生的延长了来他城市的时间。
终归算是到了。
说行程的时候,我看她眼里满是骄傲,你看,我还是搞定了。
当年娃娃唱着《漂洋过海来看你》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她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地去看的人,是异地恋的男友,为此曾反复练习呼吸,生怕情感都不能表达千万分之一,有一定程度的情感基础,最终也伴他人侧,而女孩来看的这个人,素未谋面。
张学友一遍遍唱着《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在十七岁的时候,男孩曾为她彻夜排队,用半年的积蓄买了一对门票,即便如此,也唱的她心碎;二十五岁的时候,成年人分手即便无所谓,偷偷的送着别人玫瑰,依旧唱的女孩心碎;在三十三岁的时候,再弥足珍贵的爱情,也要在现实面前学着让位,而这一次在掌声里,他唱到自己流泪,陪着你回忆。
这样的故事,曾都刻骨铭心的让每一个去追寻的人挖心,掏肺,偷眼泪。
有人不顾一切爬上悬崖放声大哭,有人满心期待却终生孤独。
薄雾流水深巷遇,差邮局古城为寻你。
女孩第一天到了以后,没敢去见那位歌者,只是在酒吧的小角落安安静静的坐着,享受着这个她积攒了半年勇气,用了五十多个小时换回的一刻。
回去以后,女孩把酒吧录的视频发给男孩,他知道她来了。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下午他们相约在酒吧见面。
刚见面,坐下,就在我边上。
“你什么时候走?”我问女孩。
“后天。”女孩回答。
“他知道吗?”
“他没来得及问。”女孩说。
“他会明天带你逛乌镇?”
“应该……会?……不会。”
“他会去送你吗?”
“不知道。”女孩摇头。
“你见到他了,你也看到了,听了他的现场,知道了他的长相,接下来你什么打算?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他呢?”我不知趣的继续着问人女孩。
“不知道。”女孩摇头。
“但是我知道,我来过了,我见到他了,我会记得他。”
“你就没想过跟他表白?”我问到。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女孩羞答答的回答着。
他或许知道她的心思。
男歌者唱完歌,上来二楼,我招手,坐在我们一桌,自来熟,男孩依旧习惯的点燃一支香烟,我跟他也聊所有可能的话题。
慢慢熟络,加了微信。
我还在刚才女孩的话中没有缓过神来,满怀感动的对着歌者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身边经历着那种只有刻录在胶片中,流淌在歌单里,记述在笔记本里的一个20出头女孩因为一个理由,过千山,越万水来古城追寻一个未曾相识的人。
你不觉得很感动吗?
你不觉得特浪漫吗?
你不觉得特难得吗?
“哦。是嘛?”歌者应了一句。
我这个一百八十度滚烫的心一下子凉了三分之又二。
我以为听错了,以为他会跟我一样,听到这里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可以蔓延酒吧,没想到三个字,让我打消了所有的设想过的结局。
我看着他们两个坐在一旁,女孩偶尔会抬起头偷偷看他,他在一旁玩着手机。
“你傻呀,坐这么久的火车。”男歌者说。
“为什么不坐飞机?”他问她。
“攒的钱不够,所以就……”女孩半抿着嘴。
“你一个人来的?”他问女孩。
“有一个朋友一起来的。”女孩回答。
“哦,男朋友一起来的呀,那挺好。”歌者笑着说。
“没有没有,是女同学,不信我明天带过来。”女孩几乎用着这个世界上最浓重,最迫不及待的语气回答。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晚上早点回去,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我要换场子了。”男歌嘱咐女孩。
知道了。
我本来在听完女孩心事的时候,想为女孩写一首歌词。
留在酒馆,放在他的歌单里。
歌名就叫《听歌的女孩》。
想让女孩谜一样的心事,驻足在她口中那个温柔的眼底。
让故事,融进墨色的夜里。
转台情侣暧昧打着趣。
寂寞人心事,浇灌白兰地。
听歌的女孩,你可看见他心里的海?
女孩出去接电话,男孩跟我聊天。
我知道了,台下正在唱歌的那个女孩是他的女朋友。
他说她知道女孩的心事,当个妹妹一样,有些话不说出口的好。
他跟女朋友在一起四年了,唱了四年,伴了四年,当年的她也是下面的一位听众,为了靠近,放弃了大城市的发展机会,把心安在有他声音的舞台。
对,有些话,不出口的好。
“你明天会带她玩吗?”
“应该会……吧。”他迟疑了一下。
“你会送她去车站,跟人姑娘好好告别吗?”
“看时间吧。”他回答。
我再绝口不提这个话题,只是聊乌镇,听歌便好。
晚上回去,我一遍遍的调整着想为女孩撺掇的词句。
一遍遍的删除,一遍遍的翻身。
毫无睡意的失眠。
可能女孩让我想起了大学一个最要好的姐姐的事,所以才会这么的想让女孩带着欢喜的心情离开,让她知道姑娘正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酷的事,一个人跟随自己的心流着浪,素面朝天的样子真的很美,马尾是最好的点缀。
“你在“老木头”的酒吧里,求“五百回”的一醉,换取今生的一次擦肩相遇,而三白酒端的就是天下大白,一派磊落的范儿。”这样的江湖儿郎,说的就是女孩质朴的洒脱。
我记得我们称之为小阿姐的老师,在大学时候,有一个对象,两个人在一起两年,后来那个师哥毕业,回了成都.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一直谈着异地恋爱,邮寄着思念,毕业后小阿姐因为大学谈恋爱荒废了学业,挂了几门课,没有如期拿到学位证,只能等下一年补考,为此,她用一年还清了四年欠下的学业债,顺利拿到所有的东西后,直飞成都。
飞成都,回新疆。
在成都,她看到了那个曾经挽她手的人身边是一个满脸堆满笑容的女孩。
没打扰,没说话,无告别。
微信发了定位,再见。
前尘往事,自此勾销。
我给小阿姐发微信,讲述心里的事。
告诉她,我想写《听歌的女孩》,但是我不知道该给她安排什么样的结局。
阿姐告诉我,宿命很苦,安排的甜点吧。
如若他们的结局和故事,是苦的,安排的再甜也是画了一颗糖,一遇到记忆的洪水,也会被打烂,被撕裂,被纠葛;如果是甜的,安排的苦就显得那么的卑劣和自私。
笔尖千言,下笔却失语。
心头万事,却难诉与人说。
晚上,我主动问了歌者,知道他不会去送女孩。
我问了女孩的车次。
改签了自己的车票,等她。
买了当地的乌梅,在车站等。
她来了,背着包。
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不时回头望。
看到我,她一眼认出来,我说他今天有专场,时间不允许,特地委托我这个和你一样的听友来送你。
看,他给你带的乌梅。
吃酸的,对女孩子好。
吃酸的,可以记住这里的味道。
她依旧使劲的点头,说谢谢,留了微信。
她走了,我也走了。
他依旧在唱着。
翻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精心挑选,修图,美化,但操作完,总觉得还是原图最好,有血有肉。
列车过隧道时短暂的黑暗,靠着列车上的灯光,将自己打印在车窗镜子上,穿着格子衫,插着耳机,手里还拿着一本看了半年都没有看完的书,那个车窗里的人是那么熟悉,每天朝夕相处,却又是如此陌生,感觉不曾相遇。
但这个形影不离的人是自己。
我问着镜子里短暂出现的那个人,有多久没这么矫情了?
有多久没有因为一个理由就痛快的安排自己的人生。
有多久没有为了见一个人而精心准备;有多久没有为了做成一件事,暗下决心,节衣缩食,废寝忘食,靠着执着而活。
又有多久,没有心动的感觉?为了一个人而暂时停留。
毕业多久就有多久,没遇到她多久就是多久。
列车经过一片片的农田,穿越一座座山丘。
我在列车上插着耳机,看着李安导演的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如果,我们在人生中体验的每一个次转变都让我们生活走的更远,那么,我们就真正体验到生活想让我们体验的东西。
时光浅行,你需慢行。
那些远方的客,那些刻录的旋律,那些怜悯,那些温暖的前行。
似水年华,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似水年华》。
他们相忘于江湖。
收到一条短信:谢谢你,让我带着温暖离开这座城,用时间对峙荒凉,我想我会再来,晓陌。
姑娘来乌镇。
是谁的荣幸?
听歌的女孩,她听见了他歌里的爱。
听歌的女孩,她看见了他心里的海。
听歌的女孩,背着包默默的离开。
姑娘,也许是命运让你们相遇,你却把青涩不收敛的喜住进心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