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仙侠】仙旅三国 （64）

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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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燕儿

刘志凝眉盯视这一个个垂手而立的宫婢，从左向右望去，“一个，两个，三个……怎么只有六人！”他明明记着梁女莹方才带去八人。

“皇后！皇后！你可在里面吗？”刘志朝屏厕方向大嚷，却无人应声，心道不好。转身对宫婢喝斥，“皇后是不是早就出去了！”

见这几个宫婢都一脸为难之色低头不敢答话，显是确是如此，定是梁女莹不让她们说出，“奇怪？奴婢明明未见皇后出来……”坠儿也是一脸惶急，怕刘志责怪。

刘志哪有心思理她们，急急向那“椒室”奔去，心中默念，“嫣儿，千万要藏好，莫要让那女人发现啊！”不到半刻钟时间，刘志已跑到椒房门外，只见门口站立了两个身着宫中衣饰的女婢，心已凉了半截，“完了，全都完了，还是让她找到了……”

刘志心中还存着一分侥幸，“嫣儿也许躲到了别处，还未被她发现。”心中忐忑只能迈着步子向屋中走去，“陛下！”两个宫婢向刘志问安，刘志只觉心乱如麻，却只听房中传来女子的交谈之声，不知自己是不是应推门进去。

正自拖着步子走到门前，刘志听见一个女子声音说道，“陛下在侯府中还爱吃冀州的枣子，夫人总让人从老家中捎来些，对了，还有板栗，嗯，陛下还爱吃驴肉，烤制的……”

“难怪难怪，本宫说陛下怎不爱吃宫中那些汤饼、也不爱吃酸，连这美味的牛羊也进的不多……”刘志早已听出屋中后一个说话之人便是梁女莹，可这话中所谈却越听越奇，甚么自己爱吃的，这女人打探这作甚。

“可先前那女子是谁？听那声音似极为熟悉，却又好似从未听过，而那语声中还带着冀州口音。此女是谁？心中的担忧惊惧早已被好奇战胜，不做多想便踏步进门。

“陛下！”梁女莹向刘志行礼，刘志瞥向一旁，只见梁女莹身后跪着两女身着侯府中婢女衣饰，想是方才梁女莹便是和这两个侍婢说话。却见这屋中装饰的红绸喜烛等一应之物尽皆不见了，便好似从未布置过这些东西，更不见赵嫣踪影，刘志也是长舒了口气。

“不是去了屏厕吗，怎么跑到这来了？”刘志语声故作平和，他也不知梁女莹是否发现了什么，发现了多少，口气轻也不好，重了更为不妥。

“臣妾出来后，一时迷路便走到这来了。原来陛下每次回府都住在此处啊，这屋子也真别致，连墙上也涂了粉红，臣妾来时只闻到一缕清香，便找到这来了，先时还以为是什么女子的居所，若不是臣妾在这屋中查看了一番，还真道是……”梁女莹幽幽说道。

梁女莹平日少读史籍，虽身为皇后，对着椒花涂墙，作为新人房室的典故全然不知，而后汉皇后宫室也少有延续前汉故习，亦不再叫做“椒房殿”，便也不知这就是皇帝的新房。

听到此处，刘志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也不去管梁女莹所说甚么迷路的鬼话，强作镇定问道，“你可是看到了什么？”可语声中早有了几分焦躁。

“唉，可这屋中皆是陛下身为男子所用之物，除了那铜镜倒没什么了。原来陛下喜好清静，才住在这偏僻之处，难怪不让臣妾来此呢。”梁女莹语声似有些失望，又似有些窃喜，更似有些愧疚。

“不错，朕平时回府便在此处歇息，想不到还是让你看见了，你也真是会迷路啊。”刘志冷哼一声，几丝疑惑却涌上心头：

嫣儿几个时辰前还在这屋中与自己同起……他明明记得赵嫣的一应嫁衣首饰一早还在屋中，更有镜前修眉画鬓所用的妆奁，难道也被娘一同收走了？想来也确是如此，否则梁女莹不会这般和颜悦色，母亲果然做事细密，心中更安下了几分。

“朕的屋室你也瞧过了，如此勿要在此多耽了，母后还在后园中等着我们呢。”刘志生怕在此多做逗留再生事端，连声催促道。

“唉，倘若不急，臣妾还要多向燕儿问些陛下平日的喜好呢，以后才能更好地侍候陛下。”梁女莹叹了口气。

“甚么燕儿？”刘志大奇，却见梁女莹也轻“咦”了一声看向她身后一个侍婢，“燕儿不是这屋中服侍陛下的女婢吗？”

刘志也顺着梁女莹的目光看去，只见眼前的一个使女似有二十多岁年纪，个子颇矮，却胖的惊人，粗腰阔膀的，一张大圆脸比梁女莹还宽上一圈，而且脸上或坑或肿，竟还长了一脸麻子。

刘志只看了那女婢一眼便蹙眉望向别处，沉声问道，“你便是燕儿？”刘志从不记得侯府中有这叫“燕儿”的婢女，不知母亲何时竟招了这么个丑婢在府。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奴婢便是燕儿，奴婢先前一直在伙房帮忙，只因奴婢火烧的好，前一阵夫人才把奴婢调来这屋中来伺候陛下。

想是奴婢生得实在太丑，陛下看过奴婢一眼便不想再记住，便更不曾过问奴婢的名姓，陛下自是不记得奴婢了。”只听得这丑婢话音更是瓮声瓮气，似有甚么物事哽在喉中。

“原来你曾在伙房做活，怪不得知道这么多陛下爱吃的……”梁女莹缓缓点头道，却对这叫燕儿丑婢的声音不怎么见怪。

可自打听到这丑婢说话，刘志早就移开的双眼猛地向她看去，满脸古怪地打量着燕儿心中惊疑不定，脑中如同被雷击了一下。

“这声音！”他听出这女婢话音就是先前与梁女莹对话之人，此时无外门阻隔，这声音便更加明晰，虽然故作又粗又哑，但他肯定这声音的主人定是自己极为亲密熟识之人。

可自己又说不清是谁，只在自己脑海中搜索苦思着。“燕儿，燕儿……嫣儿！”刘志心中猛然拨云见日，望向那丑婢的眼神一副难以置信之色，却只见这丑婢两眼古灵精怪地不时偷偷瞄向自己，时而还斜自己一个白眼。

刘志顿感心中火热，不是赵嫣还是何人，这妮子这般神情他早是见得惯了，一声“嫣儿”便要喊出口，却看见赵嫣衣摆下手掌微摇，示意自己不要乱来，又不敢做得太过显眼让梁女莹发现。

刘志这才惊醒自己身旁还有一位旧时发妻，心中连呼侥幸，自己若真叫出口后果连想都不敢想。生生忍住已到嘴边的话又一边偷眼看向梁女莹，却见皇后正自思索什么，才心中定了定，但既为赵嫣处境担忧，又觉颇为好玩。

“不知嫣儿怎会扮作这个丑样，连自己夫君也骗，该打！”刘志似笑非笑地望向赵嫣，却看着赵嫣的妆容啧啧称奇，“她这个样子别说梁女莹了，若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她装作粗声我也能听出一二，否则连我也认不出。”

“如此倒不必担心什么了，这梁女莹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千方百计寻找之人如今就在她面前，她却见面不识，这可怨不得旁人了。就连朕当面对她说昨夜朕已和这叫燕儿的女子婚配，她打死也不会信的。”刘志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趣。

这时梁女莹抬头望向刘志，见皇帝不再催促自己离去，也乐得如此，唤了几声“陛下”，刘志也不答应，便又向那“燕儿”问起了刘志的起居喜好。

若说这梁女莹为何会在这“椒室”与赵嫣相遇？原来她打一开始便未准备真去如厕，进了屏厕便悄声吩咐随行宫婢，让她们引着那叫坠儿的府婢说话，还把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交给宫婢，让其见机赏给那坠儿。

果然坠儿那小丫头见到这名贵的玉佩喜欢得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事，梁女莹便带着两个宫女一路悄悄折回后园。

她先前一路留心，试探着美妇言语，一边还偷偷注视着那时刘志的表情，她记得到了一处幽僻之处时刘志脸色忽的大变，更快步想要远离那里，她心道若这府中真有古怪便是在此了。

接着她便发现了那椒室，只见这大屋隐蔽又涂刷这般优美，更令心中疑窦大生。快步进了这房中，却只见屋中正有两个婢女在洒扫清理。

便亮出皇后的身份向两婢询问，她见其中一个婢子虽样貌平平，却比自己要清秀几分，总疑心她去狐媚刘志，对那婢女冷言冷语，而另一个自然就是赵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