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

星门

一

开门日，帕罗斯广场上又挤满了各种探险队，有官方组织的，有各大家族的，也有各种野鸡菜鸟组成的。

官方和大家族组织的探险队装备最精良，他们的铠甲蹭亮，刀斧锋利，巴卡兽壮实又有力，最重要的是，他们过门坐的铁甲船性能超级棒，可以大幅度减轻过门时造成的眩晕。

野鸡菜鸟组成的探险队，那真是寒碜，破破烂烂的装备，良莠不齐的人员，搭乘一艘又破又小的，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铁甲船，摇摇晃晃地跟在最后面。

巴塔木嘟哝着玩弄着上次从鲁格星上的一只鲁格狗身上拔出来的尾巴，那尾巴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使他完全忽略了挤在船头看开门仪式的队友们。

“嘿，小子！”巴不得是这只野鸡探索队的队长，他看到巴塔木这唐唐副队长居然在玩狗尾巴，伸手一把夺了过来，随手丢下了船。

巴塔木冲到船舷，看着那根狗尾巴扭动翻滚着从空中掉到了广场下面欢呼的人群中，一脸的沮丧，那可是根好尾巴。

一双大手扯着他的锁子甲把他拉离了船舷，反手就给了他两耳光。

“小子！我们马上就进门了！你他妈认真点，我们可不知道会被传到什么鬼地方！去叫炮手们准备好！我们一出去，就给那些外星土著来一炮！”巴不得冲他吼道。

巴塔木被扇得头晕眼花，摇摇晃晃地冲到船头，从正在看热闹的人里面拉出了几个人，大声嚷着：“笨蛋，他妈的又不是没见过，这门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去炮位！”

那几人自然不敢跟这位副队长顶嘴，只能相互推搡着往自己的炮位走去。

巴塔木站在船头，看着那扇矗立在天地之间的巨大的星门，中间是一片水纹一般扭曲的光纹，一艘接一艘的铁甲船正穿过这片水纹，消失在了门后。

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巴塔木连忙跑进了船舱大喊：“都把自己固定好！马上就轮到我们了！飘出了船外，连神都没法救你们这些兔崽子！”

巴不得队长闻言，兴奋得大叫起来，身上的毛发根根倒竖，似乎马上就要和外星土著大战一般。其他人见状也兴奋得都把毛发给炸了出来，那些倒刺一般的毛发，透过他们身上铠甲的缝隙刺了出来。

真是一群疯子，巴坦木迈着步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扯过皮带把自己绑缚在座位上，绑好之后，他一巴掌拍在了旁边正在狂笑的矮个子马格的光头上。

矮个子马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正想怒骂谁他妈打我呢！结果转头一看是副队长，立马馋笑着说：“噢，我亲亲爱爱的副队长巴塔木先生，我有什么可以替您效劳的吗？”

“不要再这么称呼我！”巴塔木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龇牙咧嘴，露出满嘴的獠牙，“到了之后叫醒我！”

穿过星门之后，是一片黑暗，是一种混沌性质的黑暗，没有重力，没有上下，也没有前进和后退的感觉。星门给铁甲船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也正是这膜，隔绝了外面那漫无边际的黑暗。

铁甲船上没有被固定的小物件，慢悠悠地飘浮了起来，有碎石，有刀，有各种各样的小垃圾，这些东西飘起来后，穿过那层膜之后，瞬间就不见了，被外面的黑暗给吞噬了。

没人知道这外面的黑暗是什么，曾经有人去探索过，但没一个人回来，所以后面大家都不敢踏入这黑暗里半步。

巴塔木很讨厌这种压抑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他不知道这次会在这里面待几天，他现在很恶心，头很晕，他要睡一觉。

旁边的矮个子马格吐了一身，早已不省人事。

“妈的！”巴塔木咒骂了一声，胃部一阵抽搐，吐了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二

电话响起的时候，婉月正在做梦，那刺耳的电话声把她吓了一跳。

“婉月，你立马，现在，马上打车到天安门广场！”里面传来所长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完电话啪的一声就挂了。

婉月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心道这死老头搞什么鬼？凌晨三点让她一个女孩子跑到天安门广场上去？皇帝都没起这么早吧？

虽然心里很排斥，但她还是起床化了个简妆，换好了衣服，下楼来到小区门口打车。

凌晨三点的北京城，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一些早点店铺已经开门准备营业了。

出租车开到长安街上，距天安门一公里的地方，司机大叔就叫醒了瞌睡中的婉月。

“姑娘，这前面过不去呢！你看设了岗哨，好多士兵呢！要不你就在这里下了？”

婉月扒着车窗探头看过去，果然那里架起了临时的岗亭，好多车都被示意禁止通行。

“发生啥事了？”婉月问，这教授叫她赶紧到广场去，这路被拦了咋整？

司机大叔把车停在路边：“这我哪能知道呢？北京城里大事多，谁知道呢？姑娘，40块！”

婉月给了钱，下了车，拿出电话给老头子打电话。

“喂，老爷子，路被拦了呢！我咋进天安门广场？”

“你直接进来就是！他们不会拦你的！”说完教授就挂了电话。

婉月气死了，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朝关卡走去，走到一个通道模样的地方就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兵哥哥拦住了。

“干什么的？”

兵哥哥响亮的询问声音把她吓了一哆嗦。

“没……李弃番教授让我去天安门。”

“叫什么名字？”

“婉月。”

兵哥转身通过对讲机，应该是和上一级别的人核实相关信息。接着他就告诉婉月可以进去了，但是派了两名卫兵互送着她。

婉月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很忐忑，要是天安门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不应该需要她这个菜鸟语言博士在读生来掺和啊！她打算从身后两位兵哥嘴里挖出点东西，但无论她如何拐弯抹角，那两位兵哥嘴里只有一句话。

“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婉月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什么叫我到了就知道了，我问你不就是想提前知道吗？但想了想也就算了，兵哥哥可是比IT男更直的雄性生物。

偌大的天安门广场前，竟然竖起了很多帐篷，四周有军队的士兵正在绕着整个广场拉警戒险，然后是十步一个岗，个个手里都拿着枪。还有十几辆坦克车围成扇型，炮口斜向上对着天安门方向。

在帐篷和坦克的前面，空出了很大一片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在那片区域，但那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婉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立马杵在原地不动了，直到身后的士兵推了她一把，她才脱口而出：“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要炸天安门？”

“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那士兵被她这狂言吓了一大跳，一手立马拉着婉月的手臂拽着她走。

“别拉我···我不过去！这么多士兵和坦克都对着天安门！你当我傻么？”婉月那手掰士兵的指头，但她哪里掰得动，被拽着往帐篷最集中的地方走去。

“别叫了！我们对着的不是天安门，是···一艘船···一扇门！”

婉月闻言停止了叫声，她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兵哥哥太中二了吧？但这时她偏过头往原本极其空旷的地方望去，她看到了一根近三百米高的柱子，还有一艘堪比航空母舰，飘在半空的船头。

“停下！”婉月喊道，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震撼，震撼之外就是怀疑，她挣脱士兵的手，往回跑了几步，再偏头一看，那个地方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又往方才立足的地方跑去，一偏头，又看到了那根柱子和那个巨大的船头。

她这回不跑了，乖乖跟着士兵，抬头望着这“奇迹”往帐篷聚集中心走去。

这下她才明白方才士兵口中所说的你到了就知道了，有些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转述，有些事你没亲眼看到，就不会明白语言的乏力。难怪帐篷，还有坦克都驻扎在南边，能看到那所谓的门的方向，只能在那个方向。这是一扇奇怪的门，这门座北朝南，在门的南边能看到门，越过了门框往北一步，那门就会消失不见。

“婉月，”李弃番教授站在她旁边，“你看到了什么？”

婉月看着那扇门，看着门里正缓缓驶出的飘在空中的巨舰，说：“我不知道！”

三

巴不得站在船头，狠狠吸了一口空气，这空气没老家的香甜，涩涩的，苦苦的，说明不是一个好星球，想来这里的土著生活的也不好，估计也没啥好抢的，不禁大为懊恼，透过铠甲缝隙伸出来的毛发绷直了起来，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刺球。

“兔崽子们！都他妈给我起来！俺们到了！唔咯咯！”

正在沉睡中的探险队员们听到这一声愤怒的吼叫之后，立马吓得蹦了起来，要不是身上有绳子绑着，估计早都跳下船了。

巴塔木也吓了一哆嗦，他正在做骑着格鲁兽追蝴蝶的美梦呢，结果在梦里听到一声呼号，整个梦都塌了。他解开身上的绳子，踹了一脚居然没醒的矮个子马格，狠狠吸了几口气，结果这空气比老家的糟糕太多，让他鼻子一阵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他擦了擦鼻子，随手把鼻涕抹在了一脸懵逼的矮个子马格的光头上。

他和挤开好几个聚集在船头的船员，走到了队长巴不得身旁。

“嘿，我的副队长！我们到啦！让伙计们准备好劫掠土著啦！”巴不得笑呵呵地拍了拍巴塔木的肩膀。

巴塔木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就知道抢抢，连他妈土著在哪都不知道呢！

“我们得知道土著在哪才能抢啊！”

“噢，也对！不过，貌似我们陷在了一片浓雾里，或者灰里，我不懂，反正就是看不清！瞭望手也看不清！”

巴塔木叹了口气，从自己怀里抽出一根单筒望远镜，踏上船头，往水平方向看去，却实灰蒙蒙一片，然后往下移了移，朦朦胧胧中看到许多方格子一样，密密麻麻的东西；接着他猛然竖着往下看，看到了一个差不多有两艘船体大的平整的地方，上面密密麻麻，来来回回走动着大概有他们腰部高的土著居民。

他觉得白痴这个称号完全趁得上队长，也可以送给那个傻货瞭望手。他叫嚷着：“兄弟们，准备弹药！抄家伙列好队，我们准备抢啦！”

众人闻言兴奋的大叫起来，立马在甲板上奔来跑去穿装备，拿武器。

巴塔木转身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着，随着船的高度的降低，他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土著建的好多高楼，还有底下的这座土著的聚集部落，似乎很大。

他心想，这波土著挺肥的，终于可以抢个痛快了。

四

婉月和其他被召集过来的科学家们，在一处帐篷里分析着各种仪器探测而来的数据。除了船体可以用雷达探测到之外，那门和门后的东西，不管什么东西都无法探测出来，仿佛这门根本就不存在。

身后几名军队里重要的干部，正让他们分析这艘船倒地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威胁，有威胁的话他们现在就会下命令把它打下来，毕竟这里是北京，是全国的心脏！世界上各种情报机构都盯着这里呢！他们可是派了好几拨部队，肃清天安门广场附近三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人，仍然有不怕死的人偷偷摸摸的窜进来！甚至国外媒体正大肆鼓吹着中国发生了政变了呢！这事情要赶紧解决！

但那些科学家们认为这可能是上天的恩赐，这艘船长440米，宽220米，高100多米，从门里出来之后，静静地漂浮在100米的高空上，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引擎声音，要是我们能获得这种技术，我们中国可以横着走了！而且，这门后是什么东西，你们军队就不想知道吗？

婉月没有理会身后那些科学家和军队的争吵，她咬着指甲盯着面前那块巨大的屏幕上监控着的画面。那艘像大航海时代的没有帆的船，在上午九点从门里出来后，静静漂浮了那么半个小时，再这些科学家门准备派人登上去的时候，这艘船开始慢慢下降了。

她瞄了一眼下方的红外线探测屏幕，上面没有显示这艘船有什么生命迹象。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没有生命操控，这是艘全自动的船么？难道上面全都是像科幻电影里变形金刚的硅基生命？

“报告长官！那艘船降到地面了！”一个士兵冲进帐篷里打断了还在争吵中的众人。众人闻言也立马站了起来，都冲出了帐篷，看着停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的庞然大物。

在他们的面前，军队已经建立起了一条防线！

婉月这时开始注意到，船后那门正在慢慢地消失，门里如水纹般的东西也缓缓地消逝而去露出了本来的天空。

军队这边安排了几辆广播车开始喊话，喊了几遍都没有回应，倒是船体上像加勒比海盗电影里海盗船准备海战了一样，打开了密密麻麻的炮口一般的格子。

婉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船上有生命，而且是来者不善！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被一个士兵扑倒在地，身边不远处发出一声炸响，石块飞溅。

五

指挥的事情，本来是队长巴不得的事，但这巴不得队长却加入到了步兵团中，手持长刀和几百名步兵团成员一起大呼小叫的，所以这指挥的事情，只能由他这个副队长担任。

步兵团后是弓箭手，有三百名的样子。其他的人都在船上操控那两百门左右的火炮。

巴塔木永远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人，多少装备，脑海里永远都是一个大概的数字。这也不怪他，一旦下令放下踏板，这些家伙就会按照特定的套路自己进攻了，先是乱放一阵火炮，接着步兵团和弓箭手冲下船列阵，火炮结束之后，弓箭手开始放箭，接着步兵团哇哇叫着冲锋。

之所以他们都这样，是因为以前他们所遇到的土著星球，那些土著都不堪一击，一艘船可以劫掠整个星球。

巴塔木觉得这里的土著虽然有着不错的建造技术，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还有那些会动铁盒子，但在他们的大刀面前，这些东西都不管用！

还没有土著星球的人能砍翻他们呢！

“唔咯咯！兄弟们！干！”他吼道。

踏板放下，炮声齐名，他跟在弓箭手的身后冲了出去。

当他看到烟雾弥漫后，被炸得四处乱窜的土著居民的时候，得意地笑了，这些土著果然不堪一击。

但他转眼看到往前冲的弟兄们正不断地扑倒在地上的时候，觉得不太对劲。土著居民的铁甲盒子上正不断地发出嗒嗒的声音，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咻咻地扎进兄弟们的身体里，偶尔一声轰然巨响，他身后的铁甲船就会被炸开一个洞。

天上还有飞着的发出巨大噪音的铁鸟朝着铁甲船上发射着带有白色尾巴的巨大弓箭，那弓箭扎入船体的时候，会发出恐怖的火焰和爆炸，把人都从里面炸飞了出来！

曾经坚不可摧的铁甲船正不断地被摧残，曾经所向披靡的兄弟们正不断地地倒下。巴塔木愣住了，不，应该是不知所措地懵了。

他从未想过，连一个星门都没有的土著星球，为什么会比他们还厉害？

他被一阵巨大的气浪掀飞了起来，五脏六腑翻腾，剧痛之下晕了过去。

六

李哲看到那船上密密麻麻的口子里冒出白烟的时候，就知道坏了，下意识地扑倒了面前的女孩。结果两人刚一倒地，身旁不远处就发声了爆炸，掀飞了几名躲闪不及的人，然后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广场周边响起，好在这些爆炸威力都不大，而且看起来都不像是现代火炮打出的东西。

船上的炮只打了这么一次，然后船体上就开了一个口子。

李哲是团里的团长，连队奉命调遣到天安门执行任务。当他看到那扇门和这艘船凭空冒出来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以为神迹降临。

他把那女孩拉到一处装甲车后面安置好的以后，拿着枪躲在一处临时掩体后面，盯着船边裂开那个口子，通过对讲机给自己的人下达着命令。

接着他就看到从那口子里冲出了一群穿着古时候那种铠甲，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三米多高，满身长长的毛发的人，大叫着听不懂的语言朝他们这个地方冲来。

他接到了指挥官的指令，命令各单位消灭这些怪人！

一只手臂长，两根手指粗细的箭，掠过他的头顶，把半蹲在他身后的士兵，扎到了地上。

李哲这时候才注意到，躲在那群拿刀的怪人身后还有一队弓箭手！如蝗虫般的弓箭正朝他们这边覆盖而来！

“开火！”他大叫道，手中的枪开始朝着那些怪人扫射。

各种轻重武器开始朝那些怪人覆盖而去，那些怪人开始接二连三地倒下。约摸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冲出来的上千个怪人全部倒在了蓝色的血泊中。

后面打扫战场，搜寻船里的时候，李哲他们抓到了几个还活着的怪人，这些怪人都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但那些科学家们研究之后，跟他们说的是这些人都是外星人。

外星人？李哲嗤之以鼻，这么落后的外星人，他算是开了眼界。

他进到那艘船里，发现这艘船外面不过包裹了铁一样的壳子，里面都是木头一样的东西乱搭乱建起来的各种舱室。

最让他惊讶的是，那几百门炮，跟电影里加勒比海盗上的炮一模一样，让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在拍电影，超真实的那种。

在清理船舱的过程中，李哲他们没发现动力室，只在一个舱室里找到了一颗黑黢黢的球体，后来被国家临时组成的研究团队搬走了。

后面整个天安门广场上搭了一个一百多米高的大棚子，把这艘船包围了起来，进行最严厉的军事管控，除了科学家及相关政要，任何人都进不了这里。

李哲他们参加过这次行动的人，都被隔离观察了好几个月，并被警告必须保密。

而网络上流露出关于这个事件的消息，基本被全面封杀，连散布到国外的擦边消息都被某些组织封杀销毁。所以国际上只知道天安门广场曾经发生过交火，还建了一个大棚子，而经常抛头露面的主席总理等政要的露脸，让政变的说辞也变成了无犀之谈。

七

巴塔木虽然对于兄弟们都死了这件事很伤心，但这不怪他，要怪就怪这些土著的武器太厉害了！

什么导弹？坦克？火炮？机枪？都是杀人利器啊！对了，这里的土著还给他看过，一个蘑菇一样的图片，叽里呱啦地说这是地球，地球？估计是他们这星球的名字，那玩意儿是地球上最厉害得武器，一炸就是一个城，几百万人灰飞烟灭！

这些土著每次见他的时候都穿着密不透风的衣服，巴塔木很是担心他们憋死，但每次他们都不会憋死，反而给他看了好多东西，而且这些土著的智力惊人，两三个月下来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语言。

什么星系图，太空图，飘在太空里的机器，铁鸟之类的，然后问他，他们有没有这些东西。

巴塔木知道那些东西都很厉害，所以这些土著不是开玩笑么？要是他们有这些东西，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了。

不过这些土著对他很好，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从来没洗过那么舒服的澡，那种香香的东西洗了澡之后，他全身的毛发都柔顺无比，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当然，那张床也超级舒服，他每天都睡得超级好。

门铃响了，进来了两个土著，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他们隔着一块透明的叫玻璃的东西看着他。

让他异常纳闷的是，这些土著星门都不能利用，为什么能发展得如此厉害？

巴塔木打了声招呼，自从他们建了这块玻璃后，这些土著就不再穿那些密不透风的衣服了。

“我叫婉月，今天过来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我知道你，女士，你之前来了好几次，真是个聪明的女士，可以解构我的语言！”巴塔木说。

“感谢夸奖！”婉月翻开笔记本，点开一条语音，开始播放起来，里面说的都是巴塔木的母语。

巴塔木越听越心惊，但他还是冷静地听完了。

“我还有兄弟活着？”巴塔木抵到玻璃前，用手撑着玻璃问道。他的这个动作让婉月他们吓了一跳。

“是的，还有好几个，其中一个把你曾经提到过，却闭口不言的星门原理告诉了我们，还有你们的无重力装置也告诉我们了。”

巴塔木哑口无言，他之所以严格保守这两条秘密，怕的就是这些土著发现这两个技术以后，加上他们这些厉害的武器，估计会给整个宇宙带来巨大的灾难。

他这一辈子去过不下上万颗星球劫掠，没有一个星球有这些土著的武器厉害。他意识到，冥冥之中这些土著不像其他星球一样能打开星门，是有原因的。

而悲剧的是，他的族人却给这些土著带来了这两个技术，等他们掌握了这两项技术……他不敢想象下去了。

“它们……对你们而言，应该很简单吧？”巴塔木颓然地说道。

“是的，很简单，简单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难怪你们的船那么粗糙简陋，还可以进行跨宇宙快速航行，全都是因为那个星门！星门原来是宇宙自诞生以来就留下来的快捷通道，我们人类好几次都接近了这个秘密，但每次都擦肩而过，走上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还有那个无重力装置，真的是太简单了，我们人类从来没想到那个点！”婉月一口气说完，兴奋得脸颊都发热起来。

巴塔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恭喜你们！我可以回老家了吗？”

婉月闻言，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男子。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可以送你回家。”

巴塔木闭上双眼，全身的毛发膨胀起来，良久才缓缓垂了下来。

“你们，可以不破坏我的老家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