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我和他,共患难的时候相当默契:不离不弃,彼此理解,相互扶持。
从结婚以来,他家里或我妈妈家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能一腔热情帮上去,这让双方父母非常欣慰。
这对患难夫妻,在风轻云淡的日子里闹离婚,一旦有事要忙活了,便一头扎进俗世里,没空折腾了。
我们终于决定装修房子了。为了省钱,我们找了小的装修公司,很多事情,要亲力亲为。
于是那几个月,生活变得忙碌起来,周末时间都用在了关心装修房子上,选料谈价,监督施工,事无巨细。
一切恩怨疙瘩都暂停搁浅,我们又一次成了生活同盟,亲自见证属于我们的房子一点点有了温馨的样子。
暑假到了,两个月,我们不再两地分居,不再争吵,不再心生间隙,生活突然有了点甜蜜的味道。
依然还住在镇上1000块钱租来的小院子里,但我们都很清楚,这个租住了五年的地方,马上就要永远地成为过去式了。
于是竟然有点舍不得的意味。
虽然房子里的地面每一个阴天里都能潮得踩出水来,虽然衣橱里的棉衣总会在夏天长出毛来,虽然冬天房间里水都结冰,虽然厨房里墙壁都裂缝。
可是,可是。
我喜欢院子里两棵银杏树春天绿满枝头,夏天遮住骄阳,秋天满枝金黄…
我习惯了晴好的天气洗衣晒被,绳上的衣被贪婪地亲吻阳光…
我得意于院里院外不同时令种下的青菜,辣椒,萝卜,豆角,黄瓜,白菜,芸豆,韭菜……在邻居的指导或亲自操作下,居然都能成活,居然小有规模,居然可以偶尔端上餐桌…
我更享受每一个清闲的周末,拿把椅子在树下看书,或者扯上吊床,自在晃着。女儿和邻居孩子快活地在院子里玩耍,时间就那么奢侈地荒废着…
满满当当,都是留恋。
一个暑假,每天早晨五点半,女儿还在熟睡,我们就悄悄起床出去跑步,两个小时,跑跑停停,一直到远处的山脚。路上有时会牵着手聊天,有时会笑笑闹闹。
这种感觉真好,似乎半年前的出轨是一场误会,似乎前半生的委屈都是梦境,似乎生活从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
临近开学的时候,我们搬进了县城的房子。
近年来崇尚极简主义,一改多年前那种啥都觉得有用的“恶习”,尽最大可能地和旧物品断舍离。
搬家极其简单,除了我们都一致保留的书,大部分东西都没带进新家。这让人觉得清爽,觉得生活掀开了新的一页,一切都焕然一新的样子。
只是我忘记了一件事,人,是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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