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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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七彩霞衣

重聚

这次去深市出差时间没那么紧，今天正好周末，想着跟大学里的哥们志杰聚聚。我微信志杰：晚上有没有空，一起聚聚？

他回道：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晚上去酒店跟你混一夜都成，咱哥俩好好聊聊！

我就纳闷了，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吗？难道这几天老婆带孩子回娘家了？

天刚黑下来，志杰就来了，他跟大学时比没咋变样，高高个字，厚厚身板，透着股子健壮紧儿。只胖了那么一点点。我说：出去吃饭吧？他说：好的，去豫风苑吧，那里的河南菜很地道。

我说：好吧，虽然我在郑见天吃河南菜，到这里舍命陪君子。志杰驾车到了酒店，找了个僻静处坐定，志杰说：我们今天在温习一下在大学里吃的。

我打趣：该不会舍不得花钱请我吃好的吧？他捶我一拳，笑道：去你的吧！你说得对，你又不是美女，我干嘛舍本钱请你吃饭？！

我好久没跟人这么开玩笑了，好歹是个副处级，每天往那一坐就得一本正经、人模狗样儿的。

一天到晚带着面具一样，我都怀疑我还记不记得不装X的时候自个啥样？！

志杰果然点的跟我们大学常吃的差不多，两碗烩面，一盘水煮花生米加凉拌鹿角菜，一盘卤豆皮加海蜇丝。

现在天天离不了肉，看着这些素菜超有食欲，当年是因为买不起肉菜才点的素菜。

就是喝的酒变成了五粮液。我问志杰：你咋不酒也拿成当年的二锅头啊？！他说：对不起，我错了，一时疏忽了。

吃着饭，我们俩就聊聊这些年各自的经历。有点吐槽大会的架势，他聊当销售员苦哈哈岁月，创业的各种不容易。我就谈自己在体制内各种不公各种压抑。感觉对方都是我们某一个久违的出口一样，很久没有找到这种倾诉的感觉了。

志杰说：想跟你吃吃当年的菜就是想温习温习当年的感觉，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还是那个时候最好。是我的黄金岁月。

我无法更赞同，那也是我的黄金岁月。

酒饱饭足之后，我跟志杰说：你快点送我回酒店，之后赶紧回家吧。嫂子等急了该打电话查房了。志杰无奈一笑说：没有人查房了，我离婚了。

我诧异问道：为啥离婚啊？听说你们感情挺好的，还有个儿子？

他说：这里人多，上车说吧。

到车上，系好安全带。他深深叹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柳玉卿吗？

这个名字震到我了，他问错了，他不应该问我记不记得她，我怎么会不记得她？我怎么会忘记她？

我今生今世永永远远都记得十八年前年前那个暑假，那个闷热的下午……

回忆

那是大二的暑假，快开学了，我跟志杰两人都提前到了学校，我是因为线性代数考试没过，想提前过来复习一下补考。志杰是在家待着无聊，父母还一个劲的唠叨，过来躲清静，还可以在学校跟人聊天瞎玩。

就是个很平常的中午，一大早志杰就出去了，吃过午饭饭我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里的书，只觉得昏昏欲睡。

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志杰回来了，我边开门边说：你死那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柳玉卿。

我愣神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因为太热，我就穿了一三角裤头。臊得不行，跟她说：你等一下。接着马上关上门，穿上T恤和大短裤。

然后重新开门让她进来。只见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背牛仔双肩包，越显得青春靓丽。因为她年纪最小，我们都叫她小卿。

我问她：小卿，你咋来了？

她说：我很困。想在你们这里睡一会！

我有点懵：啊……！？

我跟志杰还有小卿跟她闺蜜刘梅四个人有点铁哥们的感觉，经常出去逛公园，吃饭，一起骑车去遛弯。

她接着说：你知道！牛强他一直缠着我。今天早上我出去还碰到她，她跟着我一路，还说了很多粗话。说他表哥有很多女朋友的。说他表哥知道他追我很久，对他说，通向女人内心的就是一个管道。女人只要跟你睡了，就是你的人了，什么都依你。《鹿鼎记》上的那些个美女，从建宁公主到洪夫人苏荃到阿珂再到沐剑屏，不管之前多么厉害刁蛮，韦小宝睡过他们之后都服服帖帖的。

我笑道：他那是胡说的，别当真。

小卿接着说：他还说早晚他得睡了我。我们宿舍门反锁的插销坏了，刘梅跟她男朋友约会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宿管阿姨说要等开学了才有人过来修。他又跟阿姨那么熟，我怕他拿到钥匙开我们宿舍的门。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着摔下背包，脱下白色高跟鞋，我看她穿着白色T恤，牛仔齐膝伞裙。我在上铺，下铺的四个人，就志杰跟我关系最好，我就让她睡在志杰的床上。

双层的床，志杰正好在我的下铺。我把志杰床上的杂志，衣服袜子之类的堆到我床上。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就问她：你今天喝酒？

她说：是的，你记不记得老乡会上见过的丁鹏，他今年毕业了，在银行工作。今天拿了第一份工资请我吃饭。一定要喝酒说不喝酒就不给他面子。我就喝了几杯。现在头有点晕。

她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挣扎

小卿是我们班最小的学生，只有十七岁，长相颇为清纯，还有那么点艳美。很有点《窗外》里林青霞的感觉。

很多男生都对她有好感，比如那个丁鹏，在学校就有意无意的追过她。小卿说她妈妈说年纪还小，不让谈恋爱。还有牛强，仗着是校党委书记的儿子，发誓一定要把小卿追到手。

此刻她就睡在我下铺，我伸出头看了下，只见她马尾解开了，一把青丝散落枕上。脸色微微红润，突出的胸部随着呼吸起伏。

腰细细的。要命的是，他的伞裙散开了，整个白嫩的大腿都露在外面，隐约可见粉红色的蕾丝内裤边。

我顿时觉得下身涨的难受。忍了半日，还是受不住。于是我去厕所处理了一下。用冷水洗了脸。

回来感觉稍好些。往上铺之前忍不住凑近看了看，猛地她一翻身，我马上起身做上梯子状。她身上有若隐若现的气味飘过来，我爬上上铺。书是完全看不下去了。

不一会，下面又涨起来。我突然有个很邪恶的想法，牛强说的或许是对的，通过女人的通道就可以到达她的内心。我也那么喜欢小卿，况且牛强就是家是城里的，父亲是校领导。长得又黑又胖的。哪有我配得上小卿？

他能睡，我不能睡吗？我觉得血往脑子上涌，能听到耳朵旁边的血管汩汩的声音，心跳也加快了。

我想着马上下去，又犹豫这样好不好。这时四周静悄悄的，我似乎能听到厕所里没关紧的水龙头水一滴滴的滴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正在犹豫之际，一声巨响传来。

勒马

原来是开门声，志杰进来了。看到我说：我今天在335寝室看了一上午的片子。真他妈好看！怕耽误你学习没敢叫你。

往床上一瞧，问道：诶，小卿怎么在这里？

我这时已回过神来，答道：她说她寝室门反锁不了，刘梅出去了，她怕牛强过去找她。

志杰就在桌子旁坐下，过了一会，感觉到床震动了下。我看到他爬上了小卿睡觉对头的床上。

我以为他睡着了，过会他说：今天那些片儿可真好看。你知道那种片子要找一个都难的要死，他们寝室竟然有一大包光盘。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那时，网络还没怎么普及，要看个片子确实挺难的。我当然有兴趣了。

他说：有个日本片子情节是这样的，有个女员工穿着OL套装在会议室睡着了。公司的老板和一职员过来，看到了，忍不住就撩拨那女的。她也不醒，两人越来越放肆。最后就把那女的房子在会议室的大桌子上那啥了。那女的醒来了不仅不喊不反抗，还很享受。

我问：你说如果一女的在睡着的时候被那啥，她会喊还是不会啊？

志杰说：我咋知道啊，要不咱试试？

我说：你开玩笑还是真的？

志杰说：你说呢？

我就不说话，这个时候我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我想着志杰讲的故事，下身的涨更难以忍受了。

我又伸头看下铺，看到志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卿。

我刚刚被开门声吓走的欲望又回来了。我爬下床铺，坐在志杰躺的床上。志杰看了看我的裤子，说：反正没人知道，要不要试一试？

这时我感觉血往脑袋上冲上。

对他说：你要敢先来我就敢。他说：好。却没有起身。过了一会说：你说她会不会告诉刘梅，她们俩是闺蜜。

刘梅两个字震醒了我，刘梅跟我是一个县的，我们俩虽然不是一个学校的，有次聊天知道她姐夫跟我表哥还是同学。

我突然意识到不可能没人知道的，而且如果我家里人知道了，如果我被人发现了，那我就是一强*犯。

我爸爸妈妈会怎么想？还有从小把我带大的奶奶，她疼爱的孙子由“天之骄子”到“强*犯”，怕都气死了？！还有亲戚朋友，邻居乡亲会怎么看我们家人？！

我突然醒悟了，我那时意识到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孤独的点上，每个人都生活在连接的网里，与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回归理性的我跟志杰说：你开玩笑了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坏的人！

志杰也笑了，说：是啊，是啊。就是开个玩笑，yy一下而已。

我感到刚才我们俩似乎站在悬崖的边上，往前一步即是深渊。

那天小卿走了之后，我跟志杰就再也没有跟她一起出去过。还有意无意的躲着她，我觉得可能是不愿意面对我们内心的阴暗。

结局

思绪回到车上，我问：你跟她又见面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志杰说：想啥呢你？人家早就结婚了，都有俩孩子了，我还能跟她发生什么？！是这样的，前两年，我想起这件事，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男人都是潜在‘强*犯’”，说其实身边对女孩有非分之想的很多来自身边的亲人和好友。

为了让理论更真实可信，我就把我的经历写了进去。没想到那篇文章大火，有几个女孩给我留言说因为我的理论，避免了她们的麻烦。

可是我老婆很有意见，最开始她只是抱怨我不该把这事说出去，说单位有人说闲话。后来再加上她妈，她弟媳妇转了文章给她看，她妈说要么跟我离婚，要么以后不要回家。说实在受不了受不了，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强*犯的丈母娘。

儿子有天回来问她：妈妈，人家说我是爸爸强*你生的，什么是强*？说看儿子那样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跟我离婚了。

我说：你只说是潜在的，又不是真的，至于这么较真吗？！

志杰说：我说出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承受的心理准备，但我没有办法拉家里人一起承受啊！我前妻还说，以后对孩子也不好，别人会说他有一个强*犯的爸爸。

我沉默。

他继续说：我现在想开多了。我那时确实是有邪念的，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说：你比我勇敢！我就一怂人，我到现在都不敢面对我的黑暗，也不愿意承担代价。

他说：是的，我知道，我也是过这么多年才敢说出来，我理解你。所以我改了故事，只写了我自己，说是我一个人的挣扎。

我说：我看到了，当时非常感激你！也感动有你这个好兄弟！

他说：是好兄弟就别说那么多废话！

此时，车上了大路，混入都市霓虹灯闪烁的滚滚车流之中。无论是否情愿，一旦进入了，都得随着车流不断的向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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