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回鲁不久,受国君之邀,到公庭赴宴。宴罢国君示意,请国老稍留。孔子受此礼遇,自然会意顺从。
国君言道:
"夫子当年辅政先君,推仁政,隳三都,收公权,整吏治,使鲁之朝野上下人人知礼,官民一心,莫不称道。奈何先君一时失策,罔顺小人之惑,伤了夫子之心。夫子离鲁,痛悔不及。以致郁郁寡欢,早早离世。临终告戒寡人,定要迎回夫子。奈何鲁政复杂,贤不在侧,掣肘者多。以使夫子花甲之人,长时劳途在外。今日夫子既回,望勿失赤子上心,继续为鲁推荐英才,献策出力,以使鲁政复清,民富国强,而不惧侧邻之暴。
夫子听罢,思忖良久,静默不语。
鲁哀公怱忙站起,面对夫子,躬身施礼,诚色言道:
“姬将虽愚,亦知夫子忧国忧民,体恤国政。寡人仰慕夫子,亦非一日。今日请教夫子,必诚心敬意。还望夫子不弃。"
孔子也离身还礼。虽然国君年轻,君臣上下之礼亦不可失。他观国君,眉目清秀,言行有节,举止有度。虽觉胸襟气魄不足,但也是可以言事之君。待君臣复坐,孔子言道:
“家国今日之势,亦不比往昔。季孙肥执政,颇得人心。他得冉求辅佐,虽有偏差,亦不为恶,上下用力,国政稳定。此勿须多虑。只孟孙何忌之子,骄扬跋扈,唯以平和。国君可借季氏之力以冲。丘年迈垂老之人,已无力参政。然弟子众多,亦有可使之人。国君可择材选用。"
鲁君听罢,面露喜悦之色。续言道:
“具体如何?请夫子细说。"
夫子道:
“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这些都是品德高尚之人。若能被国君所用,必可施礼乐之教,推仁义之政,惠济邦民。此必是鲁国之福也。"
顿了顿,夫子接着说:
“观天下之势,强邻环伺,诸侯之间,尔虞我诈,相互倾轧,强者生存。国家之间,外交频繁,以不战抑止好战者,必有善于辞令之人可用。宰我、子贡,皆聪慧练达,遇险不惧,遇困可脱。国君可以拣用。"
鲁君听罢,几欲站起。心想,鲁有贤能如此之多,若能为己所用,何有顾虑多多?夫子用目光暗示鲁君,鲁君领会,赶快收心坐稳。
“冉求虽贤,才艺双绝。今为季氏家臣,不可为国重用,稍存遗憾。季路忠勇,已留于卫。此皆过往缘由,亦不必纠结。言偃文化通达,礼乐涵养深厚,人称南方夫子,国君可以重用。卜商深沉忧郁,博文约礼,今后能影响天下者,恐怕是这个人了。"
国君听夫子推荐学生,心中言善。问道:“夫子门徒,礼乐熏陶时久,俊杰之士居多。如果选贤任仕,该当如何取舍?"
夫子道:“礼乐教化,宜早不宜迟。比之若玉,质纯若野,琢磨成器。此谓先进。既之为成人君子,再施教化,虽不为晚,总有习气在身。此谓后进。国君选人用贤,我主张选用先进者。"
国君言道:
“虽有贤能在野,吾固知之而不得用。如何?"
“善哉!此问。"夫子言道。
“我曾与众弟子,游于陈、蔡之间数载而不得其用。难道是陈、蔡之君不知我等可用吗?是因为诸弟子不得其门而入呀!"
“何谓不得其门而入?"国君问。
“君子之门,良贤在侧也!”
国君又问:
"如何做到良贤在侧?"
夫子道:
“颜回默识心通,仁厚识远。于我之学,无不练达。"
“还有其他人吗?"国君继问。
“闵子骞真是孝顺啊!父母兄弟皆不质疑。"
“贵族子弟,可有贤者?"国君再问。
“南容常诵《白圭》之诗,足见其谨言慎行。孟孙之后,亦有良才。"
夫子言罢,略显疲累之色。国君看到,心领神会。夫子所教,已默记于心。随嘱咐夫子,多保重身体,并给予夫子很多赏赐。夫子亦不拒绝,起身施礼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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