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聂达计划先回家吃完饭,再来完成答应小贾的事。在过道中,被小贾诡秘地拉了回来,鼻子就嗅到一丝香喷喷的味道。打开包装看着一份焦黄的麦肯鸡,聂达不好意思了。小贾说:“无功不受禄,这可是付给你的画画酬劳。快点吃吧。”却之不恭,聂达狼吞虎咽吃着,猛一抬头,与正在饶有意思观看自己吃相的小贾四目一对,两人的脸一下子都红了。当晚画像临近完成时,电话铃响了,小贾就近接了起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找一下我爸。小贾呐闷地问你爸是谁呀?聂达知道是自己的女儿,没多考虑就接了过来。电话中传来的却是胡燕的声音,乌七八糟就是一通数落,聂达碍于小贾,解释了两句挂断了。
小贾装作若无其事,看着聂达笔下的自己,惊喜地叫了起来,”聂老师,你可真伟大,这像画出了灵魂深处的我自己。聂达对照小贾的脸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变像了。”小贾却兴奋地说:“不是变像,真的是画入我的骨髓了,连心事都表现的那么丰富逼真。”聂达补上了最后几笔,直起腰身,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被站在身旁喜形于色的小贾火辣辣吻了一口。聂达下意识地摸着脸,一语双关说:“你还年轻,只要有心于绘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不像我已经翻山越岭,老之将至了噢。”
要过元旦了,社里安排了联欢活动,聂达的美编组作为独立的部门,也被分配了文艺节目。小贾的嗓子不错,上台唱了一首《在水一方》。就有人哄嚷要聂达上台合唱一曲《纤夫的爱》,聂达看出了恶作剧,借口方便一下,溜回了办公室,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
自从当了美术主编,社里的议论就没有断过,什么背景大,因人设岗;什么用画画送礼;还有一些什么连自己都莫名其妙,好像有谁在跟踪调查加编剧似的。近来又生出和小贾关系暧昧,纯粹是他妈的耸人听闻,无中生有,别有用心。而胡燕为那天晚上的电话,和聂达胡搅蛮缠了一个多星期,并对他实行了请假制度。加班上网定点定时,而且不时还来单位看看。发现小贾在的时候,东拉一句,西扯一句,搞得聂达有点狼狈。不过由此聂达看出老婆虽然浑身毛病,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至于小贾,聂达感觉到了一种超出常规的东西。也许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年轻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要说自己的道德操守,那更是传统的有点愚腐。与月亮心网上的浪漫,不过是艺术灵性的变相发挥,如同人工造梦一般……。
听到门锁响动,聂达从里间床上坐了起来。进来的是小贾,往抽屉中搁了点什么,一脸红光溢彩地走过来说:“聂老师,你怎么不联欢了?”聂达说:“我有点不舒服,咱们部门你就全权代表,不过到时奖品得给我分点啊。”“奖品,不扣分就算阿弥陀佛了。”小贾兴致勃勃,临走告诉聂达中午会餐定在单位旁边的海天大酒店了。聂达重又躺下,居然半上午就似睡非睡地迷糊了。
聚餐活动社里还请了宣传部的领导,那位在岳父家对聂达笑逐颜开的部长也来了。聂达想过去打个招呼,又觉众目睽睽有点那个。还是领导平易近人,远远地招呼聂达,走过来握手,问询的是老岳父的情况。社长让聂达一齐坐,聂达借故走开了。联欢加餐,统统是单位出资,人们一年辛苦,放开了海吃海喝。聂达随便一坐,却与广告部的几位酒肚子碰在了一起,努力自保,还是有点喝多了。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在饭店门口犹豫着,是回家还是上单位,结果晕着头回到了办公室。发现小贾平躺在床上,脸红朴朴透着酒晕。聂达站在床边,发现小贾长长的眼睫毛籁籁地抖动着。身体内的一根神经弦一样绷紧了,好在神智还清醒,意识着要转身走开。
小贾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红着脸说:“你看我干什么,搞得人怪紧张的。”聂达不好意思了,嘿嘿嘿笑着说:“今天我喝多了,想回来睡一会,发现床上有人,看了半天,想不起是谁。”小贾扁了扁嘴说:“现在知道了吧。”聂达装作迟钝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睡吧,我上会儿网。”
开了电脑,聂达没有上QQ,而是到几家重要网站看新闻。
小贾躺在床上说:“聂老师,你说人喝醉了是不是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聂达说:“那可不一定,绝大多数人是会这样,也有的神智清楚,就是腿脚不听使唤,人就显得怪怪的,东摇西晃。还有的跌倒了就站不起来了。”小贾问聂达醉没醉过酒,聂达说醉过,醉得人事不省,记忆中断,丢人现眼。小贾又问:“那你今天醉了吗?”聂达说:“再有几杯就差不多了,这不舌头都大得说不清话了。”小贾说:“我从来不喝酒,看见别人喝多了,就讨厌。今天尝试喝了几杯,浑身烦得难受死了。”
聂达把座椅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斜躺着身子,和小贾探讨酒的问题。
小贾不经意地问:“聂老师,你爱人她喝酒吗?”聂达说:“喝呀,而且酒量比我还大。”小贾从床上坐起来,下地穿鞋,站直了理了理衣服,整理好床单被子,然后又斜躺着,腿在床边斜翘着,慵懒的体态很刺激人。聂达斜开了目光。
小贾说:“我发现你不爱回家,而且有点怕你爱人。”聂达说:“我妻子个性中支配欲太强,所以呆在家里挺麻烦的。要说怕嘛,我不知你怎么会有这种看法的?”小贾说:“她最近常来单位,你一见就乖乖跟上回去了。”聂达哈哈笑了说:“你们年轻,结了婚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小贾偏要现在得到答案,聂达说:“有句话说得好,听老婆的话跟党走,少喝烧酒多吃肉,家庭才和睦。”小贾不无讽刺地戏说:“你快别说好听的了,我感觉到你妻子现在开始怀疑你了。”聂达反问道:“怀疑我什么?我行得端走得正,模范得都走过了头,她还怀疑我什么!”小贾在床上躺不住了,下到地上来回转悠着,手臂抱在胸前,右手捏着下颏说:“怀疑你下班不回家,和……”
办公室的外门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两人面面相觑。“你怎么把门给插上了。”小贾做了个鬼脸,说着顺手把门打开,迎进来的是怒气冲冲的胡燕。聂达发现情况不妙,反而沉稳地坐在转椅上没动,一派无事人的样子,问胡燕说:“你怎么来了,姣姣呢?”“我来看你们一对狗男女在做什么。”胡燕几步冲到里屋,肩膀把小贾撞得身子歪了几下才站稳了。聂达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说出一字:“你……”后面的话被气顶着怎么也说不出来。小贾刚才的红脸变白了,不甘受辱,委屈地还击道:“嫂子,你怎么能出口伤人,我和聂老师只是随便聊聊。”胡燕一转身,指着小贾的鼻子说:“小婊子,我还没撕你的脸呢。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正经,真丢你妈的脸。”聂达拉住胡燕的胳膊,身体发抖,声音更抖得厉害。“胡燕,你给我住嘴。少给我丢人现眼了,走,回家再说。”胡燕一转身,一个把掌打在聂达的脸上,跟着哭了起来,含混不清说:“我让你们男盗女娼,合起伙来欺负人。”聂达双手一推,胡燕碰到墙壁上,又往前弹了几步才站稳。聂达咬牙切齿大骂着,用劲一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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