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底座到顶横枋高1.8米,正面横宽3米,等分3间,两侧各有一页可进行180度开合的折屏,同样各宽1米。这件复原的漆木屏风,不仅体量大,结构也复杂奇巧,将铸铜、鎏金、镶嵌和漆木工艺等完美地集于一身。
在“海宇攸同——广州秦汉考古成果展”中,它是一个巨无霸般的存在,也是汉代考古中首次发现的大型实用屏风,该称国宝。可惜出土时,漆木胎已朽坏,构件坠在墙根处成4小堆,屏风上装饰的铜泡钉洒落满地。
可喜的是,发现的1对人操蛇鎏金铜托座和1对蛇纹铜托座,以及1对蟠龙托座,1对朱雀和3件双面兽等构件,在去锈处理后,上面大都发现刻有数字编码,有的还有不同的榫卯套合关系,让复原有了可靠的依据。
专家们根据一些残漆皮上留存的在黑漆地上用红白二色描绘的卷云纹,参考出土的其他漆器,对屏风进行了复原。先将6块屏风的12面上先满铺黑地,再通绘红色的卷云纹。朱红色卷云纹在墨地上如行云流水,堂皇大气,颇具王家风范。
云纹是楚、汉漆绘中最常见的纹饰,这种神秘浪漫色彩、灵动虚幻的艺术形象充满着生命律动,让人可以联想起屈原、宋玉诗歌里瑰丽的世界。
6个托底座分三组。位于最外侧,也就是折屏两角的是1对蟠龙托底座;连接主屏与折屏的,是1对人操蛇鎏金铜托座;中间的两个,则是1对蛇纹铜托座。我们分别来看一下它们是怎样的精美。
蟠龙托底座由一条龙、两条蛇、三只青蛙组成,龙的四只足踩在一个由两条蛇组成的支座之上,支座为双蛇合体,蛇身各卷缠一只青蛙,龙的四肢微微下蹲,一只青蛙伏在龙口之中,前肢抓住龙口的边缘。“蛇、蛙曾是古越人图腾,龙是中原人崇拜的四神之一,蛇缠青蛙,龙踩住蛇保护青蛙,似乎在讲述某个传说中的图腾神话故事,反映了多民族观念习俗走向一体化的过程”。
人操蛇鎏金铜托座中,跪坐的力士用口衔蛇,双手操蛇的造型,力士低鼻大眼、着短裤与短袖葛衣、跣足,从服饰、体态看为典型的越人无疑,而食蛇也是古代越人传统。
蛇纹铜托座正面1蛇背面2蛇互相绞缠,在右上角和左上角各有一组卷云纹带饰系于蛇身,又在绞缠的蛇体正中两面各连接着一个斜撑着地,与另一端下方的“亜”字形小础形成三点支撑。蛇是古代越人崇拜的图腾,卷云纹则颇有楚风,这是一件非常有地方特色的器物。
5个顶饰则分两组,分别是1对朱雀和3件双面兽。
朱雀鎏金铜顶饰位于正面屏风与折屏的连接处。朱雀是汉代主管南方之神,是想象中的动物。朱雀昂首展翅,站在方座上,脖子、身体、双翅刻满了羽毛纹饰。方座四面装饰着火焰形纹饰,是一尊火中的朱雀形象,栩栩如生。
双面兽首鎏金铜顶饰,为屏风顶上横枋上的装饰,双面正面均为鹅蛋型兽首,头顶出两角,额顶正中伸出一根圆管形插座,两肩和双耳向外延伸成相互绞缠的卷云纹样,终端各伸出一圆管形插座,用以插雉羽。颏下两侧有插榫,固定在屏风横枋上。整体通体鎏金,兽面顶的双角、眉毛、卷云纹均用黑漆勾勒轮廓线。
我们在展厅里看到的屏风,虽说只是一件复原件,仍可看出它的精美。而且这件宝物,是汉、楚、越文化融合一体的典型实证,也是当时的中国文化多元而政治统一的历史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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