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枣子树可以闻见落叶的叹息声,就像我站在兰江边能知晓老家人秋日的困顿。曾经的大山北翼,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满是瑰丽的景象,不要说红桃柳烟白沙溪,也不要说崖柏松云水牛背,单横木车站时不时落下的一地尘埃,都让人自吟、念怀。
九月上旬,农历七月底八月初的样子,我离开了居住的村庄,步行到达平常七大姨八大姑经常走动的车站。车站边是灰砖青瓦的矮披农舍,应该是烟囱吧,不打草稿,就能在雪白的墙壁涂上了眼影,但丝毫掩饰不了你内心的慌乱。因为你的心上人今日出发,即将进入城里念书,强力打造个人事业版图。
昨夜,燕子已生北归的想法,正想着是否带着一小串孩儿回老家,连麻雀都似乎有些呆痴,像是被谁打了半针麻药,整整一个晌午没去稻田巡游。它只是忍饥用不着挨饿,挨饿在梅溪两岸还不至于太经常,只要你正儿八经地向田主人提出申请,估计人家也不会过于较真,非甩个石子想打中你让你半死不活。晒场上,则空空如也,水泥杆子与木头架子组合而成的篮球架,有好事者竟然挂上了一串黄中带青的豆藤,像是红男绿女在那里紧紧拥抱,即使遭人有意拆散,也不想过早离开。钢筋球筐翻脸朝上,看天不看人,丝毫不关心从车里上上下下的乘客,即使这些乘客把当地美丽女子一一带走,也不闻不问。
此时,我的母亲,你的母亲都在做同一件事,就是不紧不慢地点火烧锅巢,燃料也差不离,不是黄灿灿的松毛,就是高粱秆子或者家人刚从甘蔗地披剥下来的叶子。自出生的那一天起,如锯似刀的蔗叶把持着甘蔗秆中的糖分,在“好事者”的大腿上、胳膊上甚至额头上都会打下一道道血痕。老人都已上了年纪,日夜观察小儿子、小女儿的疯狂举动,只怕自己先吃了亏。
街头栖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民间说唱艺人经常挂在大嘴上的句子,提醒听众不要去做那些明显折本的买卖。但在她们各自的心里,优秀的小儿子应该有更大的出息,同样优秀的小女儿需要得到男方十二分的承诺。不然都不“稀奇”,各进自家的门,各走各的路。(未完待续)
陈水河原创于2022年9月20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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