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
1
窗外阴天下雨，再也不好会有动人的琴弦。
此刻风声，此刻不会晴。
2
傍晚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
苏媛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凝结的眼睛盯着透明的窗户看到楼宇间那残留的片片灰白。仿佛老天发了一场大火，漫天洒落的雨点像锋利的刀刃划过心脏留下道道血痕。这样的阴暗更容易触发伤感，苏媛终于哭出来了声来。
“姐，你怎么哭了，又是方寒？”
苏铭听到苏媛的哭声冲进了房间，望着苏媛的泪眼他狠狠的握紧拳头。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简直人渣！”苏铭依旧在发泄。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 。”
夜深了，苏媛一个人爬下了床，打开了灯，橘黄色的灯光此刻太刺眼了。窗外的雨还在淅沥的下着，镜中的苏媛一双哭红的双眼。落下来的长头发混着泪粘在了两颊，还未消尽的泪痕挂在了苍白的脸上，这一刻，苏媛叫人心疼。
3
突然想，如果时光能回到那些年。
那年，他们都是高中生。苏媛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最后一排的宽阔视野让她发现了方寒。俊朗的方寒在班级甚至年级段内都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阳光，帅气男孩。和其他女孩一样，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心里觉得那个人好就想着是自己喜欢上了。
那个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挂在远方。走读生都离开了学校。苏媛和方寒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天来苏媛总是会望着方寒的背影发呆，可是方寒依旧不会回头看她。内心像两头小鹿乱撞，一时间拿不出办法了。教室里，其他学生都在安静的上自习，苏媛拿起笔的手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一道题都做不出来，满脑子都是他。
如果一个女孩总是会注视一个男孩，并时常陷入发呆状，那么这个女孩就爱上了男孩了吧。
你说方寒会喜欢我吗？
走廊上方寒伫立着看向远方，教室里的苏媛依旧盯着他发呆。他的一个转身看到了苏媛呆滞的双眼。她瞬间红了脸。
那时候的苏媛呆呆的顶着蘑菇头，性格是那种不敢大声说话的乖乖女，成绩一直处在班级下游，放在角落没人会注意她。没有初中的外貌，也没有富裕的家庭，她就像一粒灰尘落在这个教室，自己随风飘散都不会有人发现吧，这样的她好像没有一点优点。
方寒的突然回头吓到了苏媛。丫头迅速地下了头，可惜她没有看见方寒嘴角的笑容。
——我喜欢你
四个字被苏媛说的啰啰嗦嗦断断续续，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手心里早已沁出了汗水。
方寒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叫苏媛不安。静静的听不到方寒的声响，周围的空气都被凝固下来了，走廊上的路灯散落的光太强了刺痛了苏媛的眼，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在他面前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不安的想：是不是这一刻起，我连喜欢你的那点小小悸动都可能不会存在了吧。
可是，她却听到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说，我也喜欢你。
这是真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方寒恋爱了！
这种消息在学校传播的最迅速了。一些自认为漂亮的女孩都想不通为什么方寒会喜欢上她？就苏媛那样的怎么可能喜欢方寒？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这天，年级大美女挡在了方寒面前。来势汹汹，胜券在握的样子。
“方寒，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方寒牵起苏媛的手。
“她比的上我吗？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就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所以哪一点都比你好。”
方寒拉过苏媛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深深的抱紧了。
“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不是呀，有一点我很喜欢。”方寒说。
女孩听到这句话很开心。心想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哪一点？”
“就是离我远一点。”
女孩气急败坏的走开了，方寒还是紧紧的抱着苏媛，那一刻苏媛认为他就是整个世界。
这样的方寒叫她很有安全感。甚至一度认为他们是最幸福的恋人。手牵手的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可是......
4
苏媛和方寒回了娘家。苏媛的母亲本来一直都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苏媛的一再坚持也没了办法，但老人对方寒依旧不怎么热闹。
每次回家都会冷嘲热讽的。
“方寒，这都结婚了，你是不是要去换个好工作多挣点钱给家庭吧。”
苏媛母亲说着。
“您老说的是，不过我和媛媛生活的还可以不着急换工作的。”
“就你俩生活还叫可以？一个月挣的够花吗？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看看说得过去不，我可不想叫媛媛跟着你受苦。”
方寒听出来苏母的话有别的意思了，于是离席而散回到了家。
“苏媛，你妈是不是对我特别有意见，还有你家人包括你。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爱说话，温顺善良，现在怎么这么啰嗦。我是挣不到很多钱，你妈她嫌弃我，还给你找了有钱的相亲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开始嫌弃我了吧。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爱吗？你以为我愿意？每次去你们家，看到你家人的那几张脸我就有气，我受够了，都以为自己的女儿很了不起啊，我呸，不还是一样的什么都不会做。”
方寒变了，可是苏媛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大吵过后，方寒摔门而出。凌晨两点半还没有回家。苏媛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在等她的丈夫已经坐了四五小时，她的腿已经麻木了，可是她没有回房间休息。
门开了，喝的一塌糊涂的方寒回来了。
“方寒，你怎么喝成这样！”
苏媛赶紧上前扶住他。
“关你什么事，我喝点酒还要你管，一边去。”
方寒推攘着苏媛东倒西歪的走到洗手间。
此刻，苏媛觉得很委屈，一个人坐在角落无声的哭泣。
5
明天是结婚纪念日，苏媛想给方寒一个惊喜。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准备。屋子里挂满了她和方寒的照片，串起来的照片就像一部电影，电影的主人公只有他们俩，讲述着他们爱情的故事。窗帘和桌布全都换成了粉色，桌子上做好的饭菜，一瓶葡萄酒。音响里还有浪漫的音乐，苏媛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她想反串一下角色将玫瑰送给他。看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苏媛开心的笑了。
八点一刻，方寒回家了，面对眼前的一切他有点懵。
“方寒，今天是我们结婚3周年了，要好好庆祝一下。”说完幸福的将大捧的玫瑰送到他面前。
“我说苏媛，你有毛病呀，你还以为自己十六七岁呀，玩浪漫，拉倒吧，你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年纪了，恶心人。”
一句话，打掉了苏媛所有的兴致，她和苏寒又大吵了一架。
6
离开了家，一个人走在月亮下。皎洁的月光依然还是那样，可是心境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两天了，苏媛没有收到方寒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难道他真的不关心我吗？不会的，他肯定是工作太忙忘记给我打电话了，苏媛安慰着自己。
慢慢地她感觉身边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孤独感袭来她蜷缩在床头一句话不说盯着手机屏幕就像下一秒它一定会亮起来。可是，没有。
一个月了，方寒依旧没有发一条短信，打一个电话给她。她决定偷偷的回家看一看。房子很干净，没有她想象中的邋遢，走进卧室，床头上方依旧挂着的是他们的结婚照。回望四周，苏媛在地板上拾起了他的打火机和一支不是她的口红。
苏媛锁好了门走了。
夜晚，那个久违的屏幕终于亮了，苏媛知道他会打来的。
“我知道今天你来我家了，我只想告诉你什么时候来拿走你的东西。”简单的一句话将一个女人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7
也许在一起太久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我们之间还有爱情——方寒
8
苏媛终于还是回到了妈妈那里，哭红的眼睛告诉了家人真相。弟弟像往常一样的气愤 “姐，我去杀了他。”
“不要，我求你了，别那样做！”
苏铭还是找到了方寒，一拳打倒在地。
“这么多年，从上学我姐开始喜欢你，我本来特别看好你跟我姐的，我天真的以为你会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呸。”
该怎样说呢？
感情出现了这般事，即使能够复合也不在有以往的甜蜜了。那些我们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爱着的人，走到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却散了，毫无保留的就成了各自为重。
方寒躲在角落抱头痛哭。嘴角渗出来的血和着眼泪一起流到地上，那哭声是后悔？是无能？是哀怨？
9
母亲一直安慰着苏媛，可是谁又能真正的懂得爱一个人从少年到青年，从青葱到成熟的情愫呢？
“妈，如果你不一直说他，我俩会成这样吗？”
这一问，哑口无言了。
那时候苏媛快要大学毕业了，母亲一直在苏媛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她安排了各种各样的相亲。每一次苏媛都特别的难受，为什么自己有男朋友还要去相亲？
母亲每一次都说的是，我给你长得相亲对象家里都是很富裕的，你嫁过去会生活的好一点。
好一点？
苏媛每次都很绝对，对每一个相亲的对象都只说一句话，我有男朋友，我们快结婚了。
母亲拗不过她，就不在相亲了。但并不代表她同意了方寒。
方寒第一次去苏媛家的时候，母亲并不是很开心，她上下打量了方寒的穿着打扮，一直在摇头叹气。
那顿饭吃的并不好，本来是很惬意和睦的氛围却充满了挑衅与偏见。
离开苏媛家的时候，方寒就哭了。第一次，被即将成为的丈母娘给寒碜哭了。
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这样，结婚后依旧如此。
所以那次又听到苏媛母亲那样的询问他没能忍住了。
10
如果不是世俗的偏见，苏媛还是那个简单的爱着方寒的姑娘。方寒呢，他真的会给苏媛一个好的家。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了。
“妈，我走了，我谢谢你生我养我这几十年。但我也真的会怨你的，女儿的一辈子，就叫你用世俗的眼光给毁了。弟弟也长大了，真的希望你不要对他的婚姻也插手，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吧。这座城市我已经不留恋了，你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只是现在我要走了，去一个没有悲伤的城市。”
苏媛走了，没人知道是几点的车，她谁都没有说。
只是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她想给方寒说一声再见的。
无奈，那个通话按钮仿佛隔的有十万八千里，怎么都按不上去了。
再见，我曾最爱的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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