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给你打开一扇窗。

一一题记

傍晚时分，秦凤跟女儿、儿子在家等着陈彬下班再炒饭。

“嗯嗯……”

秦凤看着外边车子走动的声音，瞥一眼，果然是陈彬开着车子回家了。

这一条巷车子开到家门口的只有秦凤这一家。

十八年前，她嫌弃自家门前太窄，所以买了两间厝地当车库、小花园，平常种种花草。

当时说着玩的，要当停车场，寄望儿子能买车，却是因为父母回老家出出进进方便而买的国产车，居然停在自家的停车场。

农家乐，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车子随便放。

这会儿陈彬车子一进巷口，坐在大厅看电视的秦凤就见到回家的陈彬。

“你爸回来了。”

秦凤跟女儿说。

“这么早？”

陈彬一进家门秦凤微笑着问。

秦凤听领导说，有可能要值班，分店领导人说下午晚点，有时候六点多才下班。

或许，他今天第一天上班，没有让陈彬那么晚回家。

陈彬整天散漫在家，第一天上班都在单位，的确不自由。

秦凤见他没露笑脸跟孩子说话，而是进来脱了袜子又出去抽烟。

陈彬这几年每天上午睡到自然醒的九点多，中午睡到下午的四点几，这样的自由散漫，如今一整天呆在群体没有自由空间，应该很累。

“做什么呢？”

秦凤禁不住问道。

“做钱的事。”

“哈哈哈，保密局的？”

陈彬一点都不说做什么，职业使然。

他一晚上尽说保安的事。

“我跟你们说，这保安说他一个月2800元，我听之都气不顺。一个临时工来几年就2800元，我这个三十多年工龄的人居然就2100元，他还说中午厨房这一餐一个月花了两百元，处处都花钱，拿到手的没有几千。”

“你就跟他说，回家吃饭就不用花钱。”

“他家在邻镇，跟你妈隔几个村，同一镇上的。”

“是吗？”

秦凤听陈彬说到她头上，不自觉也接口问道。

“他问我，你是哪里人，我就说是四川的。”

“哈哈哈，我是四川的？”

秦凤禁不住笑出来。

陈楠也笑出声来。

这谎话骗得离奇，都接触过、说过话，陈彬说是四川就是四川了？

未免太好骗的人。

秦凤想到这又禁不住笑了。

陈彬就是嘻嘻哈哈没一句正经的人，保安初接触不知道他的德性，过几天熟悉他的口吻就揭穿他的谎言，满口不着边际的话。

“为什么要说老妈是四川的？”

“都在一个镇上的邻近乡，说破了他就会问东问西，说是四川，他就不会问那么多。”

的确，一个外省的也就没有多口舌可问的，如果知道秦凤跟他同一个镇上的，那就会打破沙锅寻根问底问陈彬个详细，他老婆在哪个村，村与村之间怎样的唠叨个没完。

秦凤这会儿理解他的意思。

陈彬极少说自家的事暴露于人前，遮丑的人。

陈彬就说保安的事。

“我跟保安说，领导说下个星期一开始晨会，你可要早一点来，加入其中，不然领导先拿你开刀。”

秦凤笑着不说破，他就喜欢拿别人说事。

一个保安就是站门口边，在于疫情期间，他的单位才加多一个保安的位置，因为得给进门的顾客量体温。

他就在大门口搁一张桌子，上边一个自动测体温的量温器。

前年、去年，秦凤跟陈彬一起去过单位，这保安就不让他俩进去，还吵着要戴口罩、测体温。

陈彬自顾进去而不搭理这个不识趣的保安。

他就是职工，保安要阻止他进去的确没道理。

保安不知道他是谁啊？

秦凤见陈彬不搭理工作认真负责的保安，也就帮他圆场，自觉做好，带好口罩，她不为难保安。

秦凤自觉戴上口罩，量了体温。

方便一个保安，让他做好本职工作。

如今，陈彬去上班，没有说谁怎样，他的工作如何，他尽说保安怎样？

的确，除了一个保安的地位比他低，还有谁有得让他说？

陈彬初来乍到，领导让他到总社报告，他不得不听从。

一个大男人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领导，他也不好意思说不。

在一楼总休息室，分片领导说的话，问他到分店去，陈彬都一一拒绝，不是不去就说太远，跟他说在总社上班，他都说不要。

前天，领导当着陈彬的面说，先到总社学学，电脑系统换了。

陈彬都没有拒绝，没有说一句，不！

领导就是领导，一言九鼎，不允许下属说一个不字，而跟陈彬熟悉的一起进单位三十多年的老哥说什么，陈彬一句都听不进去，尽推脱。

识趣。

陈彬识趣。

领导就是领导，她说到什么地方，他就得听从，不违背！

这会儿，秦凤见陈彬似乎在搞药片的塑料包装，“身体感觉舒服吗？”

昨晚，陈楠冲了红冲剂给陈彬喝下，他鼻音很重，感冒初期。

秦凤跟陈楠一样紧张陈彬的身体，没上班之前就先嘱咐他拿水杯可以喝水，他都说单位有水，不肯带杯子去上班。

这晚上陈彬回家，秦凤跟陈楠就发觉陈彬鼻音很重，似乎感冒了。

前一天他就感觉腰酸，在秦凤、陈楠催促下才拿了药吃，不吹风，额头出汗了，晚上没事，昨天才让他上班。

陈彬一回家秦凤母女俩就关注他的情况，身体怎样？

他才开始上班，身体不舒服得处理好，别影响工作。

陈彬之前工作认真负责，一年都没有请病假休息，就算感冒也是拿了药吃，继续上班。

他们请假很麻烦，得跟领导申请。如果请假休息，得让上边派人下来将数目移交，请假的人回来上班，又得从接替的人手上移交数目。

有的女孩生病不舒服，不都让医生到店里给她们输液吗？

请假麻烦，陈彬是负责人，一般情况他没有请假。

环境改变了人。

陈彬经过了磨难，他现在跟之前不一样，缺乏思维，不然怎会四个年头都不想上班？

秦凤等着陈彬迈出去这一步，四个年头！

这节骨眼上，秦凤跟陈楠都不希望陈彬生病请假赖着在家不去上班。

人非昔日的陈彬。

陈楠不想她爸这时候病了。

儿子炒饭吃。

“爸，你也吃一碗饭，吃药肚子会饿。”

陈楠让陈彬吃了一碗饭， 她希望父亲增强免疫力，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感冒好了。

“今天感觉怎样呢？”

秦凤还得问问。

“人没事，只想睡觉。”

“哈哈哈！”

秦凤就没有下文了。

一个整天闲着的人突然间整天不自由，吃不好，睡不好，哪里会舒服？

秦凤相信陈彬免疫力强，他继续上班，会慢慢习惯这节奏。

秦凤看着陈彬出去开车上班，她默默地送他远去，他会一天天恢复正常，他就是一个在上班的职工，而不是一个开颅两次抢救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