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都市达人户外群马莲沟户外行
也许是心里装了事,周六这个早晨,我早早睁开了眼,没有懒床,起床第1件事,便是趴在窗户向天空张望,查看天气。
这时,天还没有放晴,飘着一层薄薄的云,淡灰淡灰的。东边的天马湖上,云开始散去,依稀有了渐明渐亮的样子。却也是那种模糊的明,在太阳还没有露头的地平线上,逐渐晕染起淡淡的红,一点点一点点的向外弥漫。
不用说,是一个好天气。
我在屋里没事找事似的来回转,不时看看表,查查随身要背的登山包,反复确认着。墨迹了好一会,也没到和驴友相约的时间。
这时,感觉时间比往常走的要慢。等待中不知怎的有了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像是接收了催促令,早早出了门。吃了一碗粉汤的功夫,驴友们准时来到凉州宾馆,便乘上车向祁连山下冷龙岭的一个山沟驶去。
这是一条大致呈南北方向的山沟。沟的最南边与西去的祁连山连接,在山的腰间碰头,之后便深深的淹没在祁连山的巍峨与辽阔中。
沟口上,一座小型水电站正喷涌出一道明亮的清泉,从高处急急落下,在低洼处经过自流的旋转形成一个一个雾团,澄净后平缓的向下流去。
沟两边的山峰,怪石嶙峋,山石峭拔,一株一株的松柏,像石缝里钻出来一样,迎风挺立,使略显贫瘠与荒枯的山峰少了坚韧中的孤傲,多了柔蜜中的生机。
处在这样的情形,沟两边的山峰不得不妥协的隐忍着。在祁连山伟岸的身躯映衬下,它就像是祁连山蜷缩的双腿,委实有些低矮。像不能独处的样子,努力,再努力的向祁连的主峰靠近,很势利似的,找靠山般渐渐将自己融入到了群山圈子中。
汽车行驶在长满杂草的碎石路上,车里的人像簸箕中的豆,不断被蹦蹦跳跳的车颠起。
有时,藏在草中的尖石,像顽皮的小孩,拿起碎石胡乱划擦车辆的外表一样,刮蹭着车辆下方,时不时传来“呲啦呲啦”的声音,引来人们心里一阵阵颤痛,暗自私腹:车受得了?
一位叫阳光的美女,也许是要开脱一下尖石给群主老虎的车辆带来的刮擦声的心疼,也许是要舒缓一下车内异常安静的气氛,调侃道:
“老虎的车皮实呀,啥路都行”,
我也赶紧附和:
“是呀,老虎的车就没有过不去的时候,所向披靡”。
说过后,我们的心里似乎稍稍平衡了些,变得轻松了许多。可越是这样,老虎越没有回应,脸上反也凝重了,越发变得紧张。
紧挨着路边有一条小河,河床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岩石,石上的流水轰隆出咆哮般声响,一阵紧似一阵,在寂静的山野,被夏风送到四处,游荡一圈后又转了回来,像吼的山歌,回响在幽静的山涧。
这才让我想起这条河特别会意的名字——响水河。
山涧里,株株水柳七零八落的散落于小河边,一会儿攒在一起,一会儿又独处,远远望去,依河而居的树,不断呈“S”状形成了一条望不到底的绿色林带,蛇般蜿蜒着向山脑移去。
像是要故意欺负趴在车辆碾压过的狭道上的小草似的,这些水柳得了雪水的滋润长的格外高大,茂密的枝叶大有遮盖河面的趋势,不时将它略显增长的枝干从对岸伸向了河的这边,且挑衅似的在路面划拉着。
狭道一边像是滩涂一样的空地上,崎岖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岩石。岩石间,需要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从我们的视线里闪过。奇形怪状的粗壮的树干,仿佛像活化石一样将我们带进了时光隧道,诉说它们成长的不易。
有的树上的枝叶,在自由成长的过程中,渐渐有了极具观赏的外形,在夏的山涧,苍老古朴的树干上又绿意的织就着不同的伞状,像人为修剪过一样,一柄柄伞从我们眼前飘过,冲击着我们的视觉。
我就在想,倘若高原的烈日从当头射下,每个人摘得一把这样的伞,躲在它的下面,沐浴着轻轻的山风,岂不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就这样颠簸了十几公里的狭道,我们来到了一处牧民简易的住处,以及牧民的羊圈。
羊圈的横梁上悬挂着一只刚刚宰杀的羊,剥了皮,头已被割下,一个牧民一边在河边洗着羊的内脏,一边瞅我们,对过眼神,看不出欢迎,也看不出讨厌。
听到响动的屋子里的人,还有一位着装时髦姑娘,走出了圈舍,一起向我们瞅来。那一刻,我们像是突然跑来的山野里的动物,像是要叼走他们的羊一样,被警惕的注视着。
我们越过羊圈,缓缓的攀爬在羊圈上方的一处面包状的台地上。实际上,所谓的台地,不过是又一坐低矮的山峰,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暂时的一种叫法罢了。
这时的天象,特别善解人意,出发时的薄云还没有散去,似是遮住了山里的高阳,在绿荫的山涧,营造了别样的清凉与惬意。
夏日的台地,沟边、山坡、路边到处都是绿绿的马莲。一丛丛,一簇簇在起起伏伏的山坡随风涌动,微微荡漾的绿波,在寂静的山里不时泛起浪花,一下子让死寂沉沉的山坡鲜活了起来。
当我们攀上台地的高处,仰视上方,又一个面包状的台地出现在了眼前,依然一地的马莲。俯首一望,响水河已被我们甩在了脚下,沟间空旷的沃野,也是马莲,顿时有一种绿意的清香已是从皮肤渗入心脾,包裹了我整个的灵魂。
这便是马莲沟。只见一丛丛,一片片进而漫山遍野的马莲花,在起起伏伏的山脊,或浅或深的涌动,我们仿佛置身于绿色的海洋,在绿波中荡漾。
那一刻,生命里似乎装满了眼前矮矮的绿茵,醉了心甜,芬芳了岁月,惊艳了大地。
虽然这时的马莲过了盛花期,却也在满绿中,依然盛开有蓝色的马莲花。
凑到近前,点缀在绿茵中的马莲花,像是蓝色的小精灵,微风吹起,郁郁葱葱的绿叶间飘动着的蓝色花朵,有些恣意与纵情,在风中轻轻舞动,飘逸出绰约风姿。
那翩翩飞舞的花朵,花瓣儿像是用丝线手工密织的一样,娇嫩无比,清新脱俗。它蓝的恰到好处,再淡一点,就显得浅薄,再深一点就有些暗淡。
而在蓝色的花朵里,几根洁白的蕊从中间吐露了出来,蕊的顶端挂满了一层毛茸茸的乳黄色的花粉,散发出淡淡的、诱人的清香。
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清新,一种从没体验过的美妙,以一种别致的娇艳,别致鲜绿,别致的深远来到了我们面前。
几个人好像都不能把持自己,手里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或躺卧,或蹲坐,或站立,兴奋的不知所以。
美女们边拍照,边喊:太美了,我也要拍。
恍惚中有一种时空轮转的感觉。绽放着的蓝色花朵,那么天真,那么纯洁,就像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清纯大方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满绿的马莲花中拍照的美女们,像是丢掉了岁月留在肌肤上的印痕,内心里装满了花朵般纯真,无邪的舒展着久违的身姿。
我有些疑惑,究竟是马莲花优雅了人生,还是美女成全了世界,真的一时惶惑。在这个档口,夏风送来股股幽远的馨香,陶醉了当下,刚刚的迟疑不再那么重要,被抛在了脑后。
这些似乎还不够,携着这股兴奋,我们又攀上了更高的台地。在这块台地上面,又是更高台地。依然的绿,不过除了马莲,还有原始森林。
站在这块台地的高处,马莲沟的全景一一摄入了眼帘。
我们站的位置离沟底有好几百米的高差,沟两边的山峰被低矮的马莲像写意的笔一样,用鲜绿恣意的涂满了山坡;山坡上原始森林的深绿似乎又对鲜绿重新进行了晕染,使得山上的满绿看上去更加的富有绿意的层次。
沟底的响水河弯弯曲曲的向里延伸,河床到了这里露出了沙砾,再没见先前的水柳。俯瞰过去,河道像是涂抹了一条浅黄的小径,导引我们的视线向纵深望去。
目及所处,横亘在视线里的唯有祁连山了。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山上升起了似炊烟袅袅,像白纱飘飘的雾来。时而稀薄,时而浓重,把整个山峰都笼罩起来,显得有些飘渺。
银灰色的祁连山峰在此时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山上的原始森林已分辨不出高矮,像一团墨绿沉睡在我们面前。倒是近前的满绿依然清晰。
云雾弥漫过的山野,看上去有了仙境的美。浓淡相宜的烟波,像中国的水墨画,悬挂在我们面前。
而这幅画又有着流动的美,望上去眼前的雾就像祁连山的女儿,不时亲吻着母亲的面颊。在妈妈面前仿佛宝儿一样,扭动着难以捉摸的腰身,展示飘渺虚幻的仙姿。
我真的被惊艳到了,我的眼不能再看什么,只见云雾在高高的山峰飘渺!我也不能再想什么了,满脑子虚无的美,让我的思绪难得的集中了起来。
几个人都跑去照相了。不知谁喊了一声:那里有一座帐篷,我们住在这里该有多好?这一喊才将我神驰的灵魂唤了回来,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在别人的提醒中,帮拍了好多照片。
拍照的间隙,我鼓动着再往上爬,老虎及时的喝住:“走吧,已经下午近2点了,下山到康宁庄园起码也得2个多小时,再不走要耽误午饭了”
听到返回的声音,同行的年纪最大的老贾,不无感慨的说:“这地方还得再来一次。下次多来几个人,让牧民宰一只羊,让他们给咱清水炖一炖,配点小酒,在这仙境里聚餐,估计我们也成仙了”
大家顿时笑成了一团。
雾还没有退去,偶然间来到这里的我们,还是要归去。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我不忍再看,伙同大家走下山来,坐上车走远了。
不过那幅雾锁山峰的水墨画依然印在脑海里,久久不肯退去。
心里仿佛呐喊:马莲沟,我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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