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有一女孩名唤丫头,大我三岁。母亲在她刚记事起就病逝了,她有个弟弟小她两岁,姐弟俩和父亲相依度日。破旧的三间土房关闭着的不是欢乐而是一副处处都能刺痛人心的清冷。我很愿意去一墙之隔的丫头家,我希望我能给丫头带来欢乐,希望丫头能更多的时候忘却人间冷暖。
可丫头并未领会我的心思或者丫头根本就认为我是个小孩,在我眼里我觉得丫头是因为内心冷漠,因而每次我去我们都没什么话说,本来就呆不了多大会,如果遇上她的父亲在家,就会把脚伸过来说:“给你个饺子吃,”也许是他是对于邻家孩子表达亲近的方式,但我是接受不了的。在他们的笑声中我悻悻地离开了。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经常要去看看她的想法。
我没看见丫头和谁玩耍过,我们这些孩子晚上吃完饭都要玩些游戏,很多时候都是意犹未尽地被大人喊回来,而丫头却在家里一声不响。
能听见她有声音的时候就是和弟弟在吵架,我觉得总是弟弟欺负她,因为我也因为她们吵架而去看过(因此我上学的时候和她弟弟一个班,从没和她弟弟说过话,我真的觉得他不应该欺负他的姐姐)。接下来就是她呜呜地哭声,她的哭声总是让我觉得心痛,我从她的哭声里听出了对母亲的思念夹杂的委屈和哀怨,她能哭好长时间,越哭越伤心,如果她的母亲听见了真的会很心疼。我好多次想过去安慰她,其实也是无从安慰的,我只能在这个院子里听她哭泣,陪着她哭完,我的心疼得好久都不能平复。
丫头家有个红漆的木头柜子,那是她父亲和母亲结婚时请木匠打的,一次她从里面拿出一条长长的白色毛线织的围脖,她把围脖围在头上,那一刻我看见丫头脸上荡漾着幸福眼角挂着微笑,我知道这是她从母亲留下的围脖里感觉到母亲隔空传来的母爱。那时很少有人有这样的围脖。白色围脖也是每个姑娘和媳妇的向往,看着这个白色的围脖我突然觉得丫头的母亲一定很漂亮。
丫头穿得很不好,已经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尤其是鞋子。那时鞋子都得自己做,丫头又不会,都是同村的姑姑和奶奶给她做的。一次我突然看见丫头穿了双天蓝色的条绒布鞋,手工粗糙得能让不会做鞋的人看明白她的针线是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的,我知道一定是丫头自己做的,而在这个村子里除了她谁还会穿这样的鞋啊!
冬季的一个早晨,同村的一个人陪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了丫头家,母亲看见了说一定是有人给丫头说媒,而且那个男人很瘦年纪也很大,看上去有病的样子,再后来丫头就不声不响地出嫁了。
从此在我们身边长大的没有母亲的丫头走了。我很内疚,甚至希望丫头能有求于我们,哪怕是借一件东西,然而从来没有过,丫头就这样悄悄地长大远嫁了,我甚至觉得亏欠她什么至今不能释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状况,但是还是很牵挂她,也许她并不知道从小时到现在我对她的心疼,不过这并不重要,牵挂也是希望她过得好。
丫头,你可能不知道,在远方的我牵挂在远方的你,这些年不知道有没有爱弥补了你成长时爱的缺失?不知你幸不幸福?但我唯愿你幸福!
下雨的时候你是否也有把伞 (把真实生活讲成故事:简书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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