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阿琴,二十七岁的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道给自己找个伴?阿琴说不是她不想,而是找不到。
再过几个月她就二十八岁了。
阿琴至今单身,遇见过许多对她好的男人,最后成了好朋友的不少,可阿琴从没有动过真感情。
一个人太久了,总会觉得日子在孤单地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东西。
每当遇见一个向自己表达心意的男人,阿琴总会把他和晓真比较一番,回忆起往昔的种种,微微叹一口气,这也就结束了。
十七岁那年,阿琴和晓真肩靠着肩坐在学校的天台上,那时候他们说——
十八岁,在同一所大学共同努力。
二十岁,手牵手去丽江,过着两个人的浪漫。
三十岁,结婚,给两人一个家。
六十岁,一起摸摸孙子孙女的头。
八十岁,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她,看着夕阳落下。
然后寿终正寝。
多么幸福的一生,多么美好的构想。
然而十八岁,一个去了河南,一个却去了上海。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联络很频繁,每天晚上都会煲电话粥到深夜,每天都会发去祝福的语句,还有每天一句早安。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晓真总会挤出时间坐火车跑大老远去上海看阿琴,初见面的时候就腻在一起,在外滩,在东方明珠,在鲜花港,还有许许多多美丽的地方,都留下了两个人的足迹。
久而久之也就倦了。
有些时候晓真满脸带笑地出现在小琴面前,她眼神总是会躲闪,然后抱怨一句:“这么远你跑过来干嘛呢?”
有些话开始不用讲清楚。
晓真开始断断续续地写信,有时候一个礼拜一封信,有时候隔个把月才寄出去。
信里总是会说:“上海的压力太大,你何必争强好胜,你已经很累了,没必要再累了。”
起初阿琴收到信,很开心,一封又一封认真地写着回信。
“我也想停下来,但是现实不允许我这样做。因为我知道,我前方后方都有一群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晓真写的信越来越少,也渐渐不见回信,就好像在慢慢遗忘。
打个电话给阿琴的朋友,问阿琴的近况,回答都几近一样。
学习。
没时间。
快考试了,别打扰她。
其实她们只是不忍心说。
晓真依旧是写着一封一封的信,朋友说已经不可能了,他却笑道:“习惯了。”
到最后写着写着,信再也没有寄出去过。
日子久了,就这样不知不觉分手了。
如今即将二十八岁,工作步入正轨,爱情却迟迟没有归属。
母亲一直在劝,赶紧找个男朋友,她从没有听进去过。
逼得急了,就在网上找个男人见见面聊聊天,然后就此别过。
就多了自然会有心动的,可是心里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无法被触动。
二十八岁,母亲没来参加阿琴的生日宴席。
母亲说,你得嫁人。
可重要的是得有个值得付出一生的人啊。
生日过后,阿琴落寞地回到母校所在的城市。
母亲给她约了一个男人,就在这座城市相亲。
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走在校园,往事破碎琳琅。
二十岁那年,阿琴去丽江,在古城大风车河边看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但怎么也不敢前去说一句话。
有些人明明很在意,却只能装作形同陌路,擦肩而过。
只因为当初错过,错到离谱。
事业固然重要,就算比爱情还要重要,为什么就不能腾出一点点时间给爱情,哪怕是卑微如他们自己。
走着走着,就累了。
阿琴靠在河边小憩。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都没找我?”阿琴自言自语。
“我找过你,只是你假装不认识我,我不好惊扰你的寂寞。”背后有人说。
“昨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抱歉我不在。”他说,“我每年你的生日过后都会来这里。”
“寄信。”
“毕竟写了,总得找个地方烧掉。”
“抱歉,我以为你一直不会回来。”
晓真说完一切,静静站在阿琴背后,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都没找我?”这次带着哭腔。
“我一直在找,但你一直在躲着我。”
有些爱,明明很在意却只能装作漠不关心。
有些爱,失去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晓真走了,走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阿琴看着他的背影,好像看到他的所有阴郁都变成了阳光。
阿琴哭了,这是十七岁以后她第一次哭,也是她二十八年来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三十岁,阿琴成婚,晓真到底是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彻底放下。
放得下放不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晓真拥有过她的三年,也已足够。
六十岁,阿琴生活在母校城市。
晓真呢,他在校园里笑着打着太极。
完了,回敬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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