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牧歌

童年牧歌

（一）

      又是一个深秋的季节，银铃般缀满枝头的雪梨早已收过，高高的枝头上偶尔还看得见一个未摘到的橙黄色的小梨，后来漫山遍野的翠绿已被几阵秋风带走，初霜过后，村子里所有的梨树叶被染成了红色，整个村子都侵染在那片红色的梨树林中。

      一个留着学生头，身上仍然穿着那件退色的蓝布对襟衫，脚蹬蓝布云云鞋的山里孩子，坐在牛圈后草坪前的那块石头上。草尖已被点成黄色，牛蛋凝望着河边，呆呆的眯缝着眼睛。那支黑色和黄色的牛群中间回想着一个单调的音：大河流水波连波····，这是牛蛋从父亲那儿听来的歌。

      刚开始是姐姐带着牛蛋每天清晨赶牛上山，不久母亲安排姐姐供养一大一小两只猪的生活，于是每天清晨、下午姐姐都会背着大背篓在每条田埂旁，山沟里打猪草。沉重的背篓遮盖了姐姐娇小的身躯因为猪草打得很多，姐姐常背着比身躯大得多的背篓在山路上爬行。另一边，每天大清早一轱辘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带上比他小四岁而又特别乖巧漂亮的弟弟，朝村外离家两公里地的牛圈匆匆而去。两个娇小的身影在黎明的晨光下显得格外轻盈，匆匆的脚步把路边挂满茅草的露珠从草尖碰落地上，在清晨挂满露珠的草地上写下一绺深绿的足迹。

      有一天母亲起倒了夜，那已经是一个隆冬夜了，牛蛋和弟弟半夜起床，在长满白色霜刺的枯草的小路上摸估着朝牛圈急匆匆的走着，害的牛蛋和弟弟在路边崖洞、牛圈草棚中补睡了两觉才天亮。这事后来成了他两经常跟母亲说笑的典故。清晨，山腰缠绕着淡淡的白雾，牛蛋和弟弟打开牛圈门赶牛上山。山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不时传来赶牛的吆喝声和弟弟在后面赶小牛时因为太冷而发出的有节奏的吸鼻涕的声音。踏着熟悉的山道，牛蛋和弟弟一路飞跑回家，挎上书包，拿起金黄色的玉米馍，边啃便向学校跑去。身后留下一串“哒哒”的小木书箱与箱盖的撞击声。

      童年谁都会有一些糗事，只是看你会不会拿出了说。牛蛋童年一直是一个乖乖男孩子形象。小布丁丁儿的个头，每天还迷糊着眼睛就跟在姐姐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在寒霜风雨中放牛打猪草。跟着母亲在船头挂满露水的麦穗中手摇拨浪鼓，一声声尖叫赶着麻雀，然后穿着湿漉漉的鞋子和暗红的短裤头，一路小跑边啃着馍馍到学校上课。他的成绩和姐姐表哥一起一直是全班最好的，谁都不会相信牛蛋还会调皮捣蛋做糗事。加上牛蛋从小不爱言语，所以都认为他是个乖孩子。

      炎热的夏季，所有树上的蝉子都放开嗓子“羊羊”的唱着。母亲催着牛蛋和姐姐背着背篓到老房子旁的地里打猪草，于是牛蛋、姐姐和小伙伴们在地角的核桃树荫下乘凉玩耍。当太阳西下的时候才想起背篓还是空的，于是从天边折来树枝，在背篓的上层搭成一个网架，匆忙采来一些猪草铺在上面，算是完成了任务。蹑手蹑脚的回到家中向母亲交差，这样也有蒙混过关的时候。可是这天母亲就在眼前，做贼心虚的牛蛋一眼就被母亲识破。母亲用力在背篓里一按，只听“咔咔咔”几声，树枝断了，几匹猪草落到了背篓最底部。母亲拿来条子给牛蛋和姐姐一顿暴打，两人赶快跪地求饶。这样的场景还多次出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