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遇见谁，是谁爱上谁？我们早已说不清。”
——《昨天今天》，老狼，1995
那天，小米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快到凌晨，手机才收到短消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
当时我正坐在地上抽烟看小说，手边是半空的啤酒瓶。我弹掉手指上的花生皮，看见这条消息，有点哭笑不得。这和我拖稿时跟编辑说的话很像嘛。
又一条消息：“出去玩了一天，才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鞠躬）”
有点犹豫。该怎么回呢？或者还是假装睡着了，明天再说？马上就回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着急了？毕竟我都不认识她啊……
消息又来了：“明天能不能去找你看猫”
没有标点符号太让人抓狂了。这是什么坏习惯嘛，加个标点符号又不会很累。我决定置之不理，明天再说。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算继续看那本《刺客正传》。倒霉的主人公藏在暗影里，以两种身份隐藏自己，正在危机四伏的宴会上呢。这才是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可是总是走神。刚才看到哪里来着？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为什么好像没看过这段情节？这种奇怪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看小白。小白正趴在枕头旁边，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呵欠。我揉揉他的小脑袋，他把下巴搭在小手上，打起了呼噜。
算了，看不下去了，睡觉。
手机没有再响起过。夜里偶尔醒来，摸到手机，按亮屏幕，都是一片空白。
那天夜里睡得不大好。早上小白在我脸上踩来踩去把我叫醒，头还在昏昏地疼。
“这么早啊……”我顺手把小白抱在怀里，“几点钟了啊。”
小白挣扎出来，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有些重。
反正是睡不着了，不如起床。我摸索着找到阿司匹林，拿出两片干咽下去，又顺手摸起手机。还是没有新消息。我重看了一遍昨天晚上小米发来的消息。
“好啊。”不知怎么，我回复时带着些许自暴自弃。
小米的回复很快。“你家在哪里？”
我一手按住还在一跳一跳作痛的头，一手回着短消息。一条信息写不下，分两条信息发出去。
小米很快回复：“好”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洗澡，大脑也像是被热水泡软，不那么疼了。
打开电脑玩了几局《魔兽争霸3》，一路把炮塔盖到敌人老家。敌人好不容易造出一个兵，就马上被炮塔消灭。矿工们挖掉了所有的矿、砍掉了所有树，只能无所事事地站着；他们只要想要离开老家一步，就会死在炮塔下。
……好无聊的玩法啊。我自己也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来。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可能没什么意义吧，一切都没什么意义，就像个拙劣的笑话。
门铃响时，我刚打到第三局。敌人被逼得走投无路，士兵一个个冒出来，一个个被消灭。小白趴在电脑显示器前无聊地啃着手指，白胡子一颤一颤。
我跳起来去开门。小米站在门口，素淡的笑容，上衣露出瘦瘦的锁骨。
“啊……你好。”我说。
“我来看猫啦。”小米说着，扬起手中的纸袋。“带了猫罐头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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