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一场乱雪，清扰了归家的思绪

文/关蓝雪

熟睡梦中惊坐起，忽忆早起要上班。因为公司很人性化的多放了两天的年假，需要23号这个周六加班一天。所以在这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我也不得不艰难的离开温暖的被窝，照例跑到小区门口去赶7点的公交。

熟悉的上班路上，不想却透过公交车的玻璃窗让我见证了今年魔都的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雪。刚开始是零星的一片片飘落下来，我以为是被风扬起的尘埃或者谁家屋顶被吹落的飞屑。偶尔的几片贴在玻璃窗外的六角冰凌，让我意识到，“哦，原来是下雪了”。不过想到南国的雪毕竟和北方不同，大都是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不甚在意。后来雪竟越下越大，飞舞成了漫天的鹅毛，来上海两年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景，这倒让我不免惊奇了起来。窗外风景的各种变幻尽在眼底，和地铁不堵车的顺畅比起来，公交大抵也就这点好处了。

下了公交，距公司还有两千多米的距离。不想选择换乘了，好久没有在满天飞雪里徜徉的感觉了，忽然来了兴致。雪刷刷的坠地，然后消失，风寒冷刺骨，却始终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就这样，360度无死角的被这场雪包围着，一种久违的感觉。

“今天上班了吗？你那边下雪了吗？”

不知为何蓦然想起了昨日父亲发来的信息。

对，我这里也下雪了。可惜与你们错乱了时空，无法共赏同一片雪景。

其实我知道父亲的本意并不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下雪，只是朴实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思念，只能通过嘘寒问暖的寥寥数语去了解我是否安好。如果不是我在上海，魔都再繁华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刮了台风，下了暴雨把魔都摧毁了，也顶多是在新闻上瞥上几眼，第二天依然连魔都的天气预报都懒得关注。正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们便多了一份千里之外的牵挂。

未过半晌，天已放晴。南国的雪始终是南国的雪，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再现记忆里的银装素裹。更何况喧嚣的城市本就和宁静的乡村不同，雪大概也是喜欢安静多一些，不愿在这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太多逗留。

想回家了，想念家乡可以踩出一步一个深深脚印的大雪。想念那些在雪地里尽情嬉笑玩闹的日子，想念那些爬到房顶去扫雪以及邻里之间各扫自家门前雪的画面。可是工作了就有了太多的身不由己，只能默默的数着归家的日子。离回家的日子越近，心就越暖。尽管我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回家的日子，每次打电话的时候父母还是会问我是哪天回去，上午还是下午，口气里好像自己忘了或者记不清了似得。其实我知道，他们不是忘了，也把那天记得很清楚，但他们就是想要再确认一遍，生怕会出现什么变故而空高兴一场。所以每次他们问的时候，我也会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是哪趟车，几点的，怎么转车等等的细节。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曰归曰归，胡不归。南国的一场乱雪，把归家的思绪纷扰了出来。有故乡的人，总会有牵挂。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就算身不能至也会心向往之。

故乡，我也想回去，可是那里却无法支撑起我激情燃烧闯荡人生的梦想。故乡，我也爱你，可是请原谅我年少轻狂放纵不羁的逃离。故乡，待我阅尽繁华，总有一天，我要与你再共饮同一场瑞雪畅谈世事百态。

（2016年1月23日写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