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有张脸

树上有张脸！

是他每天上班路上无意识乱瞥时看到的，路边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冬天萧索的没有一片叶子，树身上漆了白漆，看上去和它旁边的树没有任何区别。

他最开始只是觉得这白漆的形状有些奇怪，但是旁边其他树的也有斑驳的树皮，仿佛也没什么奇怪的。

渐渐的，就有点不对劲起来。白漆的轮廓变成了人脸，微凸出来的树皮是鼻子，上面两个黑漆漆的眼睛也活灵活现了，一块淡淡的漆像极了嘴巴。

他从最开始的好奇，到惊讶，到后背有些发凉。

树上长出了一张人脸！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了。按照常理来说，按照任何唯物理论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他安慰自己，人参还有长得像人的呢，自己每天盯着那棵树看，发挥了一定的想象力也说不定。

安慰归安慰，他还是每天忍不住偷看那棵树，顺带着，还偷偷观察旁边路人的反应。甚至暗地里带着朋友同事路过，看看他们会不会有略微的惊讶。反复实验多次，没有一个人有哪怕一点点反应。他这下放下心来，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他养成了每天打量那棵树的习惯。

忽然有一天，他还是远远的就开始观察那棵树，确切的说，是观察那棵树树干下部漆了白漆的部分。他忽然愣住了，因为他清晰的看到，那张脸动了一下！

说不上是它眨了眨眼睛，还是挑了挑眉，或许是动了动嘴角。反正他清晰的看到，它动了一下！

冷汗又刷刷的冒了出来，他僵硬着身体走过去，努力控制自己不看树一眼。

他觉得自己是着魔了，或者精神出了问题。哪怕自己每天都能发现那张脸多了一点变化，每天都汗流浃背的走过那段路，他也没法说服自己不去看它。那条路确实是上班的路，但是并不是唯一的一条，其他路确实比较远，但是还是有得选。可是不行，他像魔怔了一样，每天要去看一眼那棵树，看一眼那个越来越灵活的眉眼。

今天，那张脸已经有表情了。

今天，那张脸甚至已经可以转动脑袋了。

他不知道一张平面的长在树上的脸是如何做到转动脑袋的，但是他就是有这个感觉，每天这张脸都好奇的左右张望。

终于有一天，在他悄悄打量这张脸的时候，它正好转过头来，也看到了他。

他看到它转动了一下眼珠，又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脑子空白一片。他又看到它晃了晃脑袋，表情从惊喜变成了狂喜。

不行！

他害怕得全身颤抖起来，拼了命控制自己拔腿就跑。

然后是一片寂静。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很矮，周围乱糟糟的很吵，像是在马路旁边，自己前后，居然都是树。